現在連日出都在漂移。
2
管家四十歲上下,長得很好看。她叫羅莎麗塔·穆諾茲。看見羅蘭走到桌子邊的樣子後,她說:“喝杯咖啡,然後請跟我來。”
她到爐子旁去拿咖啡壺的時候,卡拉漢歪著頭看著羅蘭。埃蒂和蘇珊娜還沒起來。現在廚房裡只有他們兩個。“很嚴重嗎,先生?”
“只不過是風溼,”羅蘭說,“這是我爸爸那邊的家族遺傳病。如果陽光充足,空氣乾燥的話,到中午就沒事了。”
“我知道風溼,”卡拉漢說,“告訴上帝謝啦不是什麼更嚴重的病。”
“我會的。”然後羅蘭轉身看著羅莎麗塔,後者已經端來了幾個裝滿熱咖啡的大杯子。“我也告訴你謝啦。”
她放下杯子,行了禮,然後羞澀而端莊地看著羅蘭。“我從沒見過比你昨晚跳得更好的稻米舞,先生。”
羅蘭苦笑了一下。“今天早上我可付出代價了。”
“我會治好你的,”她說,“我有貓油,自己的獨特配方。它會帶走疼痛,治好無力。不信你問神父。”
羅蘭看了看卡拉漢,後者點了點頭。
“那麼我就拜託你了。說謝啦女士。”
她又行了一個禮,然後出去了。
“我需要一張卡拉的地圖,”管家走出去後羅蘭說,“不需要是藝術品,但一定要正確,比例也要符合實地情況。你能給我畫一張嗎?”
“絕對不行,”卡拉漢冷靜地說,“我會畫一點漫畫,但是我連給你畫一張從這兒到河邊的地圖都辦不到,哪怕你拿槍指著我的腦袋我也畫不出來。我沒那方面的天賦。但是我知道有兩個人可以幫忙。”他抬高了嗓門。“羅莎麗塔!羅茜!請到我這裡來一下!”
3
二十分鐘後,羅莎麗塔拉起了羅蘭的手,她的手有力而乾燥。她把羅蘭帶到食品儲藏室,關上門。“把褲子脫下來,我請求,”她說,“不要不好意思,我不認為你身上有什麼東西是我以前沒有見過的,除非薊犁和內領地的男人們身體構造不一樣。”
“我相信沒有什麼不同的。”羅蘭說,然後把褲子脫了下來。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但埃蒂和蘇珊娜還沒有起床。羅蘭並不著急叫醒他們。以後還有很多早起的日子——當然還有晚睡的日子——今天就讓他們享受一下頭上有屋頂,身下有羽絨墊的安靜而舒適的早晨吧,還有被門隔開暫時遠離塵囂的二人空間。
羅莎麗塔手裡拿了一瓶白色的油狀液體,看到羅蘭的身體時,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她看著羅蘭的右膝蓋,然後用左手碰了碰他臀部的右半邊。雖然她的動作很輕,羅蘭還是往後退縮了一下。
她抬起眼來看著羅蘭。她的眼睛是很深的棕色,幾乎是黑色的。“這不是風溼。這是關節炎。擴散得很快的那種。”
“嗯,我家鄉有人把這叫做灼擰痛,”他說,“別告訴神父和我的朋友們。”
那雙深色的眼睛穩穩地看著他。“你沒辦法保密很久的。”
“我很明白你的意思。但在我能保守這個秘密的時候,我會保守秘密。你要幫助我。”
“好的,”她說,“別擔心。我會聽你的。”
“說謝啦。那麼,那東西有用嗎?”
她笑著看了看瓶子。“有用。裡面有長在沼澤裡的薄荷和嫩樹枝上的樹膠。不過秘方在於貓的膽汁——一個瓶子裡放了三滴。是那些沙漠裡的巖貓的膽汁,你知道,那片黑暗處的沙漠。”她把瓶蓋開啟,在手心裡倒了裡面的油狀液體。羅蘭馬上聞到了刺鼻的薄荷味,然後是某種別的味道,不那麼濃烈,但要難聞得多。是的,他猜想那就是獅子或豹子的膽汁的味道,天知道這一地區所說的巖貓是指哪種動物。
她彎下腰把油塗抹在他的膝蓋上。他立刻就感覺到了強烈的灼燒感,幾乎強烈得讓他忍受不了。但是當灼燒感稍稍退去之後,原來的疼痛也減輕了很多,效果好得超出他的想象。
在他的患處塗完油膏之後,她說:“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槍俠先生?”
羅蘭沒有用語言來回答,相反地,他把她一把拉過來,貼在自己瘦長的、赤裸的身體上,緊緊地擁抱了她。她也擁抱了他,純樸自然,沒有任何扭捏害羞。她在羅蘭耳邊說:“如果你是你說的那樣的人,你不能讓他們搶走孩子們。不,一個都不行。不要管艾森哈特和特勒佛德那些大佬們說什麼。”
“我們會盡力而為。”他說。
“好。謝謝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