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道:“天山雪蓮是解毒的聖品,要治療二皇孫,非要這一味藥不可。”
天山雪蓮並不是沒有,天山雪蓮長在天山地帶,屬於吐蕃的地域範圍。吐蕃是大齊的附屬國,每年都會向大齊納幣入貢,天山雪蓮便是貢品之一。但天山雪蓮極難得,吐蕃每年入貢的也不過十朵,東宮內亦存有幾株。但杜邈所需的,卻是大量的天山雪蓮。
太子想了想,對杜邈道:“藥材我來想辦法。”天山雪蓮是珍品,擁有的人輕易也不會用,一些權貴人家中應該存有一二朵。若實在不行,令人快馬加鞭去吐蕃找也行。
杜邈不再多說什麼,又與太子說了一些關於二皇孫的病情,然後便和太子一起離開內院去了外院。為了表示尊敬,趙嫿亦是親自送了他們到二門。
直到太子和杜邈走得再看不見的時候,趙嫿才斂起自己有些笑僵的表情,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而後回了院子。
剛進到二皇孫的房間,趙嫿便看到大郡主正坐在二皇孫的床邊,正握了二皇孫的手低聲和他說著什麼,二皇孫則是有些虛弱的點了點頭。
聽到趙嫿回來,大郡主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趙嫿眼神極為溫柔的對她笑了一下,但大郡主卻垂下了頭,避開了她的眼睛。床上的二皇孫則是甜甜的喊了一聲:“姨母。”表情十分依賴。
確切來說,這幾年趙嫿在二皇孫的事情上做得極好,在表面上誰也找不出能指摘的地方。二皇孫又是她親手養到這麼大的,二皇孫因此對她極為依賴,雖然喊的是姨母,但說當成母親也不為過。
趙嫿笑容溫和的走了過去,坐到他的床邊,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問道:“昹兒,今天感覺怎麼樣了?”
二皇孫道:“不那麼難受了,就是頭還有點痛。”
趙嫿表情心疼的望著他,將他抱到自己的膝蓋上坐著,然後親了親他的臉道:“姨母抱一抱你就好了。”說著頓了下,又道:“昹兒再忍一忍,你父王已經找到神醫來醫治你了,昹兒很快就能好了,到時候昹兒就永遠不會難受,也不會頭痛了。”說著眼神瞄了一眼旁邊的大郡主,卻看到她仍是垂著眼無動於衷的模樣。
趙嫿心道,果真是個白眼狼,這些年哪怕對她再好都沒有用。
太子請回一個神醫的事到底是在京中轟動了一下,而也確實如杜邈預料的一般,許多人求醫求到了他這裡來。
醫者在大齊的社會地位不高,一些權貴之家大抵還是不大看得起杜邈的,雖有神醫的名頭讓他們高看一眼,但心裡也仍是將他當成普通的大夫來看,隨便個頭痛腦熱也求到了他這裡來,讓杜邈不勝其煩,便按原先說的要求醫先回答三個問題,同一個人不治兩次來擋。
好在他背後靠著太子,又住在千年古剎皇家寺廟靈覺寺,那些人倒是也不敢以勢壓人。不過也有人打聽到徐鶯是杜邈的救命恩人,便想走她的路子讓杜邈出來治病,徐鶯對以恩相挾杜邈回京的事已經感到十分抱歉了,哪裡還敢麻煩他,便也都一概尋了理由拒絕,後面不勝其擾,乾脆稱病不見。
只是無論杜邈也好徐鶯也好,對普通人能夠拒絕,但普天之下,有一個人確實拒絕不了的,便是太子也拒絕不了。這個人便是當今皇上。
皇帝自然也聽到了神醫的名聲,他此時也身體不好呢,也想找杜邈問一問藥,看能不能找到長壽的法子。
徐鶯聽到時,第一次後悔了當初的衝動。杜邈回京的事,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的。給皇帝看病,看好了未必是功,但若是看不好,絕對是殺身之禍。她當日只想到了自己,只想到了不想讓太子對二皇孫愧疚,但卻沒有考慮到杜邈的處境。
但不管如何,杜邈嘆了一口氣之後,還是跟著內侍進宮去了。
皇帝的身體已經差不多是油盡枯竭之態,又因為這兩年吃多了丹藥,身子底都已經敗壞了,根本沒有根治的良方。只是本著醫者職責,杜邈到底還是留下了一個修元的方子,這雖不能根治皇帝的身體,但卻還是能延長他一段時間的壽命的。又勸他放棄再用丹藥。
只是杜邈說多了丹藥的害處,皇帝卻不以為然。丹藥大多含有虎狼之性,皇帝吃過後確實感覺自己身體好了許多,身子不抖了,腿也不抽筋了,人也有力氣了,有時候還能寵幸一下年輕的妃嬪。反而是杜邈給的藥方,吃過之後渾身燥熱,十分不舒服。
加之又有他身邊給他煉藥的天師給杜邈上眼藥水,皇帝心裡不由想道,神醫的名頭怕也徒有虛名,不過如此。
於是皇帝將杜邈開的方子扔到了一邊,繼續吃丹藥去了。礙於他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