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同是趙家的姑娘,太子便遷怒於我,這樣我何其冤枉,我不服。”說著頓了頓,趙嫿繼續道:“就如哪天惠王做錯了事,若只是因為殿下和他是兄弟,陛下便遷怒於殿下您一樣,殿下那時可甘心。”
若說她前面說的那些話只是有些小矯情的話,後面的話就實在有些大不韙了,何況她還提到惠王來作比,實在有些觸碰到了太子的逆鱗。太子皺了皺眉,斥道:“趙嫿,你膽子太大了些。”
趙嫿遭了這一聲訓斥,其實心裡有些打鼓,但她既想著置之死地而後生,便強迫自己鎮定,對上太子的眼睛,神情裝出不屈的道:“我知道殿下會因為我的話而生怒,可是這些話藏在我的心裡,憋得我幾乎呼吸不過來,我不吐不快。”說著自嘲的笑了笑,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勇氣道:“何況我已經被殿下厭棄了,情況再壞又能再壞成如何。”
太子的目光閃了閃,今天趙嫿的話並不能說對他毫無觸動。他也知道在先太子妃這件事情上,她毫不知情毫無過錯,只是受了宣國公府的池魚之殃。若是換了其她人,心裡再是不甘再是委屈,怕也不敢當著他的面說出來,只能事後再來找補。憑這一點,不得不說趙嫿的膽魄要比其他的女子大許多。
趙嫿垂下眼,繼續道:“妾今日語有不敬,望殿下恕罪,但妾不後悔今日說出這些話,這些話句句是妾心中所想,殿下是妾的夫主也是妾喜歡的人,妾不願對殿下虛情假意,更不希望承受殿下的厭憎,若殿下因此仍要怪罪,妾也無話可說。只望殿下能看在妾侍奉一場的份上,以後能一視同仁我肚子裡的孩子,不要讓他因為我這個母親,也遭受殿下的不喜。”
太子心裡嘆了口氣,最終道:“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會一樣疼愛於他。至於你,趙嬪,你想得太多了,我不曾遷怒於你,你還是少胡思亂想,好好養胎吧。”
趙嫿一點都不相信的道:“是嗎。”
太子有些惱道:“自然我說是就是。”既然他都已經鋪好了臺階,就算不是,她也得說“是,妾誤會了”然後順著他的臺階走下來。還非得反問一句“是嗎?”,難道要他說他的確遷怒了她比較好?這個趙嬪,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趙嫿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也後悔了,都說一孕傻三年,她怎麼就順口將這兩個字說出來了。直到看到太子著惱,趙嫿才連忙往臺階上走,道:“是妾胡思亂想了。”
太子點了點頭,然後又道:“我看你現在懷著孕,精力難免不濟,我將昹兒抱給徐氏照顧一段時間吧。”
趙嫿聽得心中大驚,昹兒是嫡皇孫,怎麼能讓徐鶯養。自古母憑子貴,子憑母貴,徐鶯若是養了嫡皇孫,身份只會上一個臺階。何況二皇孫現在真是認人的時候,她花了多少精力才讓二皇孫跟她親近,若是被徐鶯趁機養得只跟她親近,憑著太子對她的寵愛,二皇孫還能不能回到她身邊還是兩說。無論如何,二皇孫現在還是她在東宮立身的根本,她怎麼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趙嫿急忙抬起頭望著太子,焦急道:“殿下,昹兒從三個月大就到了妾身邊,妾一手一手將他養到這麼大,中間不知花費了多少的心力,妾早已將他當成親生的孩子看待,一天都不能看不見他。兒是母親的心頭肉,殿下您這樣做,簡直是在割我的心頭肉,妾不願意。”
太子也不過一說而已,心知趙嫿未必能答應,就是鶯鶯怕也未必願意撫養昹兒這個嫡出的皇孫。鶯鶯最是烏龜一樣的性子,只要事情外頭有別人頂著,她就寧願縮在自己的殼裡萬事不管,唯有在無人願意出頭的時候,她才肯縮出頭來,用她那小身板硬扛著頂上。何況她那院裡也有一個需要照顧的昕兒,未必能多照顧一個體弱的昹兒。
太子道:“既然如此,那便罷了吧。只是你到底沒這麼多的精力,要不然也不會暈倒,我會送兩個麼麼過來,幫著你一起照顧昹兒。”
趙嫿心裡嘆了口氣,只怕這才是目的,說到底,他還是不信任了她。說是送兩個麼麼來,這兩個麼麼來照顧二皇孫是真,另一方面未必沒有防著她的意思。
她照顧了二皇孫這麼久,自認為盡心盡力沒有任何不細心的地方,對二皇孫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心思,可是卻仍是沒能取得太子的信任,由不得趙嫿不心生氣餒。
只是這事並沒有她能拒絕的餘地,趙嫿只能道:“殿下送來的人,自然是好的,妾也放心將昹兒交給他們照顧。”
太子滿意的點了點頭,跟著又繼續敲打了一番:“趙嬪,希望你以後能記得今天說過的話,能如現在一般盡心盡力對昹兒,你需記得你進來東宮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