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貪心,這種茶葉今年一共才出產了四斤,全都送到宮裡來了。”
四皇子這才不說話了。
二皇子看著皇帝和四皇子,心裡卻有些豔羨起來。他羨慕四弟可以這麼輕鬆自如,如同平常的父子那樣和父皇談話。而他和父皇相處的時候,父皇總是會給他一種壓力,讓他無形中緊張敬畏起來。他也想和四弟那樣親近父皇,但對父皇卻又總是敬畏大於親近。
其實他羨慕四弟的還有很多很多,羨慕父皇對他的疼愛,羨慕他的母妃深受父皇的寵愛,羨慕他性格開放總是能輕易的結交朋友呼朋喚友,而他要去結交一個人,卻要付出許多的努力。彷彿許多四弟能輕易做到的事情,到了他面前,他卻要付出許多的努力才能做到。
這樣的四弟讓他感到不安,感到惶恐。他帶給他的威脅之感,比身為皇長子的大哥和少有天才之名的三弟更大。
正在二皇子出神的時候,皇帝突然轉過頭來問二皇子道:“昹兒,你喜歡喝這個茶嗎?要不要父皇讓人也送半斤茶葉到你宮裡去?”
二皇子連忙搖搖頭,恭敬的笑著道:“回父皇話,兒臣不敢奪父皇所好,何況兒臣宮裡還有其他的好茶葉。”
皇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父子三人在亭中坐了一會,然後才起身離開。
二皇子是知道皇帝要去玉福宮的,所以先拱手行禮道:“父皇,那兒臣先回皇子所了。”
皇帝點了點頭。
而四皇子則抱著皇帝的手臂,笑嘻嘻的對皇帝道:“我陪父皇一起回去看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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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在玉福宮裡。
四歲的六皇子身體筆直的站在牆根上。晶瑩的一對眼睛閃閃發亮,黑亮黑亮的眼珠子時不時的咕嚕轉幾下,悄悄的去看正嚴肅臉看著他的徐鶯,然後露出討好的笑來。
徐鶯瞪了他一眼,六皇子馬上收斂起笑容來不敢放肆,貼緊了牆根,然後低下頭去。
小小的一個人兒,穿著一身銀紅色的衣裳,頭上紮了兩個小揪揪,眉心點了一顆硃砂,面板白皙,皓齒明眸,糯糯的如同一顆糯米糰子,是個十分漂亮的孩子。而再配合他此時裝出來的一副十分可憐的小模樣,一眼看了便要心生憐惜,恨不得將他抱在懷裡疼愛著,哪裡捨得責罵他教訓他。
徐鶯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被他那副可憐的模樣騙過去,作出嚴肅的表情來,問他道:“知道錯了沒有?”
六皇子認錯認得很快,馬上抬起頭來道:“知道了。”清脆中而帶著軟糯的聲音,直撞到人的心裡裡,讓人心裡也跟著發軟。
徐鶯又問道:“錯在哪裡?”
六皇子道:“我不該跟芮哥兒打賭。”芮哥兒是寧昌公主和穎國公世子傅鍾的兒子,比六皇子年長了一歲。
寧昌公主時常會帶著芮哥兒進宮來探望佟太妃,宮裡沒有跟六皇子同齡的孩子,一來二去的,六皇子便跟時常進宮的芮哥兒玩得好。
徐鶯再次警告般的瞪了他一眼,六皇子馬上又接著道:“我不該跟芮哥兒打賭,然後將漱玉宮那個姐姐的頭髮割了。”
漱玉宮裡住著今年新進宮的秀女,被六皇子割掉頭髮的那一個秀女姓丁,徐鶯以丁秀女稱呼之。
徐鶯又問他道:“下次還敢不敢了?”
六皇子搖搖頭道:“不敢了。”頂多下次不割她們的頭髮,把她們的眉毛颳了就是。
徐鶯卻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麼一樣,道:“看來還沒長記性。”說完轉頭將桌子上的戒尺拿了起來,又對著六皇子道:“把手伸出來。”
六皇子聽得頓時哭喪起臉來,可憐兮兮的看著徐鶯,露出猶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的表情。
梨香心疼六皇子,笑著勸徐鶯道:“娘娘,六皇子已經知道錯了,下次一定不會再犯了,我看這懲罰就免了吧。”說完正想給六皇子使一使眼色,讓他主動認個錯。
結果六皇子十分上道,不等她使眼色,便倏地一聲撲了上來,抱著徐鶯的大腿,做出一副受驚的模樣,語氣驚怕的道:“母妃,母妃,兒臣知道錯了,兒臣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打兒臣,嗚嗚……”
徐鶯心中清楚他是故意裝出這樣可憐的樣子來更多,只是看到他這樣,徐鶯心裡立刻就軟了九分,哪裡還打得下手,只是低頭看著六皇子,露出一臉的無奈來。
下面六皇子一邊嗚嗚的假哭,一邊偷偷睜開一隻眼,偷偷抬頭去瞄徐鶯,見她手上仍還揚著戒尺,不由更加大聲更加可憐的裝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