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問道:“你派人接了個婆子進來?聽說還是與亂黨有關的?”
雨竹秋水明眸一轉:“只是鄰居而已,與亂黨無關,不礙事的,只是稍稍費些心思罷了,以前大哥哥的夫子病了,不也被留在我們家照顧嘛。”
提到林宗延,崔氏那裡還有什麼心思管別人,眼睛紅紅的,拿了帕子壓了壓眼角,強笑道:“也不知你哥哥們怎麼樣了,雖是為他們都打點好了,但這心上還是不放心的很,都是倆孩子呢,這一路上北,天氣冷的要命,沒個長輩在身邊到了京城,受了委屈和欺負都沒個出頭的人。”
雨竹也有些擔心,倆個哥哥崔然學問出色,但人際手段上都還不成熟,京城這汪水太深了,連個壓陣的人都沒有,不知道會不會吃虧,嘴上卻安慰著崔氏,俏皮話兒一筐一筐的往外倒,不一會兒就逗得崔氏眉開眼笑。
京城,林家兄弟的日子卻是不好過,母親和妹妹一路上都沒有下馬車,兄弟倆隔著馬車勸解一番也沒得到回應,大家都以為是傷心過度,也沒有強求。
誰曾想到了京城居然發現母親的馬車是空的,小妹妹的馬車上只有一個忐忑不安的丫鬟,大驚之下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急的就要回去尋找。
還是那個叫谷香的丫鬟老老實實的交代了,兄弟倆這才知道原來母親和妹妹居然都去了青州陪伴父親,宛如一個晴天霹靂,把還未從要失去父親的打擊中恢復過來的他們又砸入深淵。
林宗季當時就要爆發,虧得林宗延理智猶存,拉著他用力掐了一把讓他冷靜下來,按規矩拜見了老太太、林珩之和範氏等各房長輩,回到自己院子裡才開始說話。
“大哥,這可怎麼辦?母親也去了,竹姐兒也去了。”經過一圈的磕頭行禮,林宗季彷彿一下子失了精神氣,整個人都木了,喃喃道:“母親怎麼可以這樣,我們倆這算是什麼?”
看著失魂落魄,再不復以往調皮精怪的弟弟,林宗延心中彷彿被針紮了一般刺痛。他也不懂,也不甘,也憤怒,但還是忍住滿腔的悲憤對林宗季道:“以後要爭氣啊……”說罷,這個以前冷漠古板的少年終於忍不住哽咽了,猛地轉過頭去。
谷香怯怯的站在一邊,感覺自己始終沒法子插上嘴,好容易逮著了機會趕緊說道:“小姐有法子的。”復又強調般得說:“族的時候小姐說有法子治這次的時疫,就帶著翠微走了,少爺們放心吧。”
說罷,也不敢看兩公子的臉色,撒丫子就跑,晚了要是兩人緩過氣來追究自己的罪過那可咋辦,小姐不在京裡,連個求情說話的都沒有。
留下兩少年傻站著,目瞪口呆,半天回不過神來。
崔氏和林家三小姐寧願陪著林遠之去疫病橫行之地也不回京安享榮華富貴的訊息並沒能保密多久,寧遠侯府的人剛接回三房的車隊,不久京城上流世家基本都知道了林家三房這件奇事,各家家主老爺少爺們嘴上嘆著“傻”心裡卻別提有多羨慕了,林遠之雖是倒黴的被派去送死,卻有這麼情意深重的妻女,即使是死也能瞑目了,一時間都想起自家後宅那亂七八糟的鶯鶯燕燕,每天就會要吃要喝、穿金戴銀,今天要鐲子明天要釵子,遇事就會哭哭啼啼,比起那敢於隨夫赴死的崔夫人簡直就是牆角的爛泥。連帶著林家三小姐也跟著聲名鵲起,要不是沒有人認為他們能活著回來,恐怕定親的都要踏破門檻了。
皇宮裡,早有耳目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明惠帝,皇帝微闔著雙目,靜靜的聽手下的彙報,許久都沒有說話,時間長到萬公公提心吊膽的不敢移動的雙腿從痠痛變成麻木。才聽得上面長長的一聲嘆息,說不盡的惋惜與鬱卒。
萬公公卻聽得心中發涼,下人的命就是這樣,為主子送了命頂多只得上面人的一聲惋惜,過不了幾天便忘的乾乾淨淨,什麼痕跡都不留了。
這就是命啊!
崔氏早料到京城可能翻起的風波,估摸著車隊進京了,她心中冷笑,不知道有多少人心裡偷著樂呢,看笑話的人從來不會少,這世道本就是汙濁泥濘,總有人把旁人當成白痴。等著吧,既然這次我崔婉瑩大幸沒被你們整到,那就乖乖等著我回京吧,所有害我夫、毀我家的人都會有報應的。
她仔細的料理著家務,對丈夫噓寒問暖,對女兒關懷備至,靜靜的等著回京那天的到來。
雨竹在房間裡發著呆,那亂黨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經過幾天的審判終於有了結果,主犯王老虎斬立決,從犯寧秋流放漠北五年,幾個領頭的也是殺的殺罰的罰。
沒有呂浩然!
她不知道這下面到底發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