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屋子裡除了那一地的狼藉又只剩下他們兩個
朝著羽成帝緩緩半跪了下去司胤那含著笑意的眸子直愣愣的看著他忽然微微勾唇“你好可憐”
羽成帝渾身一震連眼珠都要突起在了眼眶
怒罵聲還未開口那個將他踩在底下的人卻伸手抱住了他
“父皇你從未抱過我”將頭埋在他的懷裡司胤有剎那間的脆弱卻又慢慢冷笑起來“有時候想想做皇帝真可憐身邊的人沒一個是真心相待於是我想這個皇帝誰愛做誰做去可是後來不同了……”
他猛地抬頭眼中的水藍如海般的深邃羽成帝只覺得心一跳整個人似乎要被吸入其中連咒罵都一時忘了
“我到現在才知道不懂情的人真可悲可真正明白過來時我就已經要孤單一輩子了父皇”一滴淚從眼中緩緩滑落破碎的像是他的心“如果做帝王註定寂寞一生那麼便讓我來做這世上已經再沒一個人能讓我幸福了”
那滴淚徐徐飄落摔在羽成帝蒼老的手背上灼熱的像是火在燒羽成帝的身體都要控制不住顫抖起來
猛然回神才發覺那個人的身影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
那個人剛才說帝王註定一生孤苦那個人說他已經沒有幸福可言了他這個兒子居然還會流淚?他這麼多兒子里居然只有他這個兒子懂得帝王之路其實是一條一生孤苦之路哈哈真是可笑
為什麼不是長琴為什麼不是宸西為什麼不是任何一個人偏偏要是顧司胤明白過來
帝王狀若癲狂的笑聲還在繼續
那一個走出乾清殿的身影卻一直都是僵直了身體
“殿下……”
隨手將手中的竹筒拋過去“將這東西傳出去接下來你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是”沒有任何的一絲猶豫那人轉身就走
“殿下宮中每一寸地都已經搜過沒有任何可疑之處”那人頓了頓又小心翼翼的加上一句“連鬼影都沒有見到”
身體在剎那間被人一腳踹翻了在地下一刻一張放大的俊臉便到了他面前“再讓我聽到一個鬼字就留下你的舌頭”
“是是是”
遠遠看著那人如避洪水猛獸般的逃竄司胤低頭唇角露出一個酸澀的笑領口處開啟的一個弧度能望見裡面掛著的一個小吊墜簡單的用一根紅線穿起來的玉佩碎片孤零零的躺在他的心口處
宮裡宮外全都是一片皚皚的白芒
宸郡王府裡書房的燈光卻徹夜未滅
“殿下”沈俊海將手指點著案桌擰著眉看著桌上放著的東西一個是冥月和西蒙向黔北之地進攻的訊息一個是從宮裡流出來的竹筒裡的紙條“這個訊息可靠嗎?”
前幾日德晉來傳羽成帝罷朝七日的聖旨他便覺得有些古怪如今看到這個羽成帝向顧宸西送來的密信他卻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宮裡有我的人這個訊息應該不會錯”顧宸西回答的肯定事實上這個方法也只有洛妃殿中的幾個太監知道而他的人在很久之前就是這樣偷偷的傳遞著訊息從來沒有例外也從沒有被人發現過
張相聞言倒是笑了起來“殿下如此甚好到時我們只要將顧司胤拖下馬來這個儲君之位殿下是坐定了”
“談何容易”冷冷的一笑顧宸西也是被軟禁在宸郡王府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麼的自以為是以為將一切都抓在手裡卻原來他從來都看低了那一個人
一直皺著眉沉默的蘇無忌聞言眉毛一挑看著那張軍情急報忽然一笑站起身來“殿下可有辦法偷偷進宮?”
靜靜的目光與無忌對視著屋子裡沉寂著一片好一會顧宸西才挪開了自己的視線“可以”
“那麼我們便利用這次開戰將顧司胤先弄到黔北去再派下殺手在路上截殺他”無忌雙眼灼熱“殿下可以偷偷進宮和皇上密談讓皇上明日突然上朝頒下讓顧司胤掛帥趕赴黔北戰場的聖旨那時出人意料又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他想反抗也沒有翻天的本事只能遠離九闕那個時候九闕還不在殿下的控制中”
沈俊海一震眉目間有些遲疑但無可否認這個方法甚好
倒是張相先笑了起來“果然是後生可畏殿下這樣一來顧司胤再有能耐就算他打贏了仗回來九闕也翻不出殿下的五指山了”
顧宸西聞言一笑四個人的目光在屋子裡相遇碰撞每個人的眼芒都亮的出奇
深夜羽成帝寢殿
有個人極其小心的避開了所有人又摸黑進了寢殿
德晉小心翼翼的迎了那人進殿屋子裡燭光模糊也只照的出那人模糊的輪廓
羽成帝已經虛弱的只能躺在床上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