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很是排擠雲深粽。
後來的後來啊,那個小小的紀柏然總是故意地擺著一張臭臉爬上她的窗臺,問她夜裡一個人在家害不害怕?他表現得很是彆扭,想要高高在上,卻又不得不扭捏地問她。
雖然紀柏然一直沒有說過喜歡她的話,但是其實她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承認,又加上有了君知蕭之後,就更加不願意提及,潛意識裡,就把那些往事,全部都埋進了心底。
這些年來,陪在雲深身邊最長時間的,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君知蕭,而是一個紀柏然,從小到大,他都以一種小霸王的姿勢出現在她的面前。
氣昂昂,雄赳赳的樣子,拽得不得了,但是雲深知道,這個不善於表達自己內心的男人,總是要以這樣野蠻的方式來掩蓋自己對她好的時候的彆扭。
每一次,她被別的男生或者女生欺負,紀柏然都會領著他的那一群野孩子,程風和董棋端他們,去把人家揍了一頓,然後在第二天遞到時候,就可以看見他們被罰站在主席臺上,抬起一隻腳抱著,樣子極其的搞笑。
想想那個時候,自己也是著實沒心沒肺,看見紀柏然被罰站在那裡,姿勢是那熊樣,她就站在主席臺下,身後是大大在操場,她異常幸災樂禍地抱著肚子笑得幾乎背過氣去。
所以那個時候,紀柏然總是對雲深又愛又恨的,恨得咬牙切齒,但是每一次她有什麼事情,他都是第一個衝在前面,護她安好。
想到這裡,雲深不由地又笑了起來,那笑沒心沒肺地盪漾了開來,腦海裡都是紀柏然小小的身子站在主席臺上,汗流浹背,抬起左腳,身體彎起來抱著左腳,像一隻小小的,單腳的駱駝。
紀柏然的臉色變了變,看見雲深突然笑得這麼誇張,頭上飄過一行行的黑線,這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自娛自樂了?竟然可以笑得這麼誇張。
“你笑什麼?”他摸不著頭腦,傻傻地看著雲深笑得花枝亂顫,要是她能站起來,此刻定然是彎著腰抱著肚子笑得幾乎背過氣了。
紀柏然當然不知道雲深此刻想到了什麼,殊不知雲深就是拿他在開刷,還傻乎乎地看著她發愣,一點也不明白狀況,不過卻覺得很是舒心,畢竟,能笑得這麼歡快了。
這些年,他費盡了力氣想要讓她開心一點,但是,總是不如願,雲深對他橫眉冷對,這樣久而久之,讓紀柏然都有一種感覺,要是他開心一點,就覺得對不起雲深。
所以,這些年,他都不敢太過於開心,但是其實,這些年,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覺得開心的,回頭想了想,這三十多年來,能讓他覺得開心的事情,屈指可數。
這樣想來,又覺得頗是憂傷了,只是最值得他慶幸的,是雲深,幸好,她還在。
雲深終於是稍稍地停止了笑容,頓了頓之後,才慢慢地開口:“我只是想起來了你小時候的一些慫樣,覺得好笑不已。”
她看見紀柏然黑了的臉輕輕地吐了吐舌頭,俏皮地拉過被子遮住了半邊臉,只露出眼睛賊溜溜地看著他,看見他的臉色黑一陣青一陣的,煞是可愛,不由地又笑了出來。
紀柏然感覺自己的眼角抽筋了,抽動了幾下,他有些鬱悶地問她:“你想起哪一段的?”他很是鬱悶,小時候他做過的慫事可不少,究竟是什麼,能讓雲深覺得這麼暢快。
其實紀柏然怎麼能知道雲深此刻的真實想法,這些年,她都是被他給壓著,到底是想要刻意地損他一下的,才想起了他小時候的那些模樣,這樣以來,想起他對她的好,雲深的心情也就好了很多了。
“我想的可多了,比如你被大人倒掛在樹下哇哇叫,比如你被罰跪在太陽底下不敢哼聲,比如你被罰站在主席上彎腰抱腳的熊樣。。。。”雲深扳著手指,頗是有趣味地數著紀柏然小時候的那些英雄事蹟,說得越多,心裡就越加的痛快。
很多人都沒有那個機會能看到如今在程序叱吒風雲的男人那時候的模樣,其實紀柏然一路走來,雲深是知道的,他並不如外界看到的身上滿是光環,他有的,是他自己的堅持和努力。
所以,他才能擺脫了紀家的束縛,完全地獨立了出來,就算是紀老爺子,對紀柏然除了寵愛,還有些的忌憚,因為這個男人的執念太強了,如果愛上一個什麼東西,就一頭扎進去,當然,如果恨一個人,自然也是要讓你挫骨揚灰的。
紀柏然也不惱,倒是被雲深頗是小孩子的神色給逗得有些想要發笑,看著她扳著手指說得津津有味,他突然就很是懷念那時光了,安靜溫暖,似乎一切的一切,本該是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