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的眼睛看著地上的狼藉,眼前似乎閃現出昨天的混亂場面。耳邊隱約能聽見孩子的哭號,有女人不可置信地尖叫,有男人像野獸一般的咆哮。
還有孩子……
一個穿著粉色花布裙的小姑娘手裡端著水盆,看樣子是剛剛打水回來。她驚恐地向後退著,手裡的盆掉在地上,清水撒了一地。她口中呢喃著“爸爸”,可被喚作“爸爸”的人一步步逼近她,一口咬了上去。
白蕊身子一個哆嗦,立即閉上了眼睛。恐怖的畫面沒有繼續閃現,等她再睜開眼睛時,一切都消失了。
她再去回想剛才的場景,可眼前什麼都沒出現。
樊天青見她神色不對,拴在一起的手抬起來摸向她的額頭,卻被她躲過去,“我沒事,繼續走吧。”
……她是不是忘了之前發的誓言?
入目的一間間房屋的門被外力破壞,外圍都是窮人家的房子,大多是木門,被撞的七零八碎。兩個人繼續向前走,地上的血跡和黏液也更多了些,一個男人的咆哮忽然響起:“這是我兄弟!我不管!你們別想動他!誰想動先打死我!”
白蕊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個男人抱著另一個男人,被抱著的人臉色蒼白的可怕,嘴裡伸出尖細的獠牙。他的眼睛只露出了眼白,但再仔細看看,他並不是黑眼珠翻了上去,而是眼珠完全變成了白色。
令人絕望的慘白遍佈男人身上,四周拿著鋤頭和鐮刀的村民叫喊:“他馬上會變成吃人的怪物,老劉,你是不是想死!你要死別拉著我們!”
白蕊眨了下眼睛,場景消失,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隨著樊天青走。
她能看到過去發生的事,像電影裡的情節,她似乎擁有了超能力,只是這個超能力並不是百試百靈。
樊天青看起來也是個講究的人,他沒有在外圍隨便找一家尋吃的,而是走到村落內部,找蓋得起二層小樓的人家。村子裡的動物應該是被感染病毒的主人活活咬死了,但按理來說,這裡應該有零散的感染者遊蕩,可他們走了這麼久,連個屍體都沒看見。
除了滿地的血水,他們沒看見其它的東西,甚至一具屍體都沒有,只有碎肉。
白蕊心情又沉重了幾分,看起來這些感染者殺人後可以將人直接吃乾淨。但是如果將人都吃了,他們要怎麼壯大隊伍?
她想不明白便不再想,又走了一會兒,抬頭看到了一個白色的二層小樓。樊天青拉她走進去,謹慎地拾起一個亂扔的鋤頭,這才猛地推開門,同時將鋤頭擋在身前。
沒想到他還是一個如此謹慎的人,白蕊就不明白了,這麼謹慎的人怎麼就看不出來她是個危險品呢,非要一個勁兒往上湊。
邁入大門,乾淨的客廳沒有打鬥的痕跡。兩個人四下檢查了一遍,確認一樓沒有任何危險,他們才跑到廚房找吃的。
運氣不錯,這個季節玉米剛好成熟,鍋裡有十多穗煮好的玉米,白嫩的玉米粒看著就是香甜軟糯。白蕊伸手拿了一穗,摸起來還是溫的。
她把這穗玉米遞給樊天青,自己又拿了一個,張口啃了上去。甜香的味道瀰漫口腔,她頓時顧不上其它,迅速啃起手上的玉米。
吃完了玉米,兩個人找了個乾淨口袋,把剩下的玉米也裝了起來。樊天青拎著玉米,又掀開了旁邊的大鍋,裡面有五個玉米麵餅。
白蕊眼睛一亮,把玉米餅揀出來包好,塞進了自己的揹包裡。
樊天青看著她的舉動,牽了下嘴角,很明顯,白蕊對他還是提防著,萬一兩個人分開了,她不想自己身上沒有乾糧。
兩個人又掃蕩了一遍,蒐羅了一些食材,又裝了兩瓶水,這才走出廚房。
然而,剛才還安靜無人的廳裡突然有了一個遊蕩的女人。她披頭散髮,穿著黑色的睡衣,脖子上的有一個青紫的傷口。聽到聲響,女人的頭僵硬地轉向兩人,沒有瞳孔的眼睛似乎在看著白蕊。
昨天在黑夜中還好,現在白蕊看著這模樣的人,頓時一個激靈。
旁邊的人輕笑一聲,顯然是在嘲笑她的膽小。白蕊不服氣地搶來樊天青手裡的鋤頭,在女人撲過來的一瞬間擲了出去,恰好砸中了女人的額頭。
鋤頭前端的鐵有些發鈍,女人被擊倒在地,但很快就爬了起來,被砸裂的額頭露出淡黃色的大腦,臉上流淌著黃綠色的膿液。
白蕊頭皮發麻,轉過身就想吐。她這輩子見過不少死人,也殺了不少人,甚至親手解剖過腐爛的人,都沒眼前這個噁心。
大概是她之前吃了東西,胃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