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欣悅那兩刀的確沒有傷到景焱的筋骨。他平日裡身體底子就好,修養半個月,傷口完全癒合便沒有大礙。
“行,行,我錯了。”祁煬倒也懂得見好就收,晃盪著項鍊走到了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安撫道:“嫂子,你身體還沒恢復,千萬別動怒。我這不是看見我幹閨女高興麼。”
“什麼你幹閨女!我可沒答應。”沈若初斜眼看著他,厲聲警告,“我告訴你啊,小孩子印隨能力很強。你可別把我家寶貝給教壞了。”
“我像壞人麼。”祁煬嘀咕一聲摸了摸鼻子,將項鍊裝回盒子放在了病床邊的床頭櫃上。那是小小初滿三個月,他帶來的禮物。
那時候譚家輝帶來塊大金磚給寶寶做見面禮,沈若初都已經被雷到了。可比起祁煬來,她才知道什麼是小巫見大巫。
小小初的見面禮,他送了個黃金打造的便便造型工藝品。滿月禮,水晶鞋。二月禮,幾十張紅票票疊成的小房子。今天小小初剛好滿3個月,他就弄了條鑽石項鍊來。而且還要一直按這個節奏送到滿週歲。
這些東西都太貴重,沈若初剛開始有些猶豫。結果景焱淡淡地一句話,“拿著吧,他不差那點兒小錢。”
沈若初想了想,也沒在反駁。祁煬的確不差那點兒小錢,而且他和景焱關係匪淺。只是她並不知道,那日的連環車禍其實是可以避免的。全因祁煬派去保護她的人是豬隊友。
如今她們母女安然無恙,他怎麼能不抓緊機會贖罪。
可就算是她閨女拿了人家的好處,她也還是看他不順眼。
然後,就在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檔口,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景焱和護士兩人一前一後。一個進門後奔向小床逗閨女,一個端著托盤到病床前給閨女她媽量體溫。
“有閨女沒老婆。”沈若初看著景焱那一副慈父模樣,有些憤憤不平。
景焱抬頭衝她一笑,縱容又無奈,“閨女的醋你也吃!”
“哼!”沈若初扭過頭去不理他。
祁煬輕咳了一聲,暫時打斷他們夫妻間的互動,站了起來,“你們三口人團聚,我先回去了。”
“你慢走。”沈若初一邊接過體溫計,一邊客氣了一句。
那邊景焱輕輕觸了下閨女的臉蛋,也跟著直起身,“我送你。”說著一起離開了病房。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走下住院處大樓的臺階祁煬忽然開口,“她現在怎麼樣了?”
景焱當然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他“嗯”了一聲,嗓音有些低沉,“大夫說沒有幾天了。”
“還不肯見你麼?”
“不肯。”景焱抬手摁了下眉心,輕聲嘆息,“或許她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我。”
江欣悅一年半以前查出了乳腺癌晚期,已經沒有任何手術的必要。否則她也不會忽然間瘋狂出手,完全一副同歸於盡的戰術。
可到底,她沒有真的拉著他們全家同歸於盡。
即便是仇恨讓人扭曲,然而最後時刻,她終究是沒有泯滅掉最深處那一絲柔軟和憐憫之心。
她竄通了張躍,一個調虎離山,一個去綁架沈若初。但是那兩刀卻都不在要害。她完全可以把事情做得更決絕,更滴水不漏,可她沒有。所以景焱明白,那是江欣悅給他的,唯一能給的寬恕。留他一個完整的身體去救沈若初。能否成功,但憑天命。
所幸上天是眷顧他的。在他曾經做過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後,依舊眷顧。
祁煬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好轉移話題,“我已經全力以赴在尋找張躍。估計要不了多久……”
“不用了。”景焱語氣平淡地打斷了他,“找到又能如何,張躍從始至終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法律制裁不了他,我們又能對他怎麼樣?”
祁煬挑眉,俊俏的臉上透著陰狠,“想要對付他,辦法多的是!”
“算了吧。”景焱說出了讓他無比意外的三個字,而後面的話,讓他更加意外,“mars給我的調查報告上說,張躍為了接近我,不光改了身份,還改頭換面,做了無數次整容。這麼多年他經常往美國跑,就是為了維持那張臉。可整容手術做的多了,也會出現併發的後遺症。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說好就好吧。”祁煬輕笑一聲,又猛地想起什麼,“這次的事情,沈若初沒有問你是因為什麼而起麼?”
景焱步伐一頓,“沒有。”說完才繼續前行,“不過她心裡大概有些想法,只是一直沒問。”
“那你還打算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