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沈若初飛快地揉了揉眼睛,“剛剛沙子進眼睛裡了。沒事兒。”
譚家輝看著她通紅的眼圈兒心頭一動,卻也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你們掉上來魚了麼?”
“你哥在努力。”譚家輝說著往湖邊指了指。沈行之側身對著他們,手裡攥著個魚竿兒。此刻如老僧入定般坐在小馬紮上。
沈若初盯著逗比哥哥看了會兒,漸漸露出嫌棄的表情,“你覺不覺著,等他釣魚吃有點兒不靠譜兒。”
譚家輝輕聲嗤笑,“那你等著,我去釣魚給你吃。我靠譜兒的很,託付終身都沒問題。”說完起身去了湖邊。
等到他走出一段距離後,沈若初嘆了口氣。轉身繼續剛才的工作,取碳生火,從揹包裡翻出火腿腸來放到爐上先烤了吃,給肚子墊墊底。
逗比哥哥今天出乎意料的給力,釣上來的魚個頭不小。快到中午時他和譚家輝兩人一人滿滿一桶。
沈若初興致滿滿地圍著烤爐亂轉悠,東弄一下西掏一把。看上去一直沒閒著,可到底瞎忙活了些什麼,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
譚家輝背兒包裡裝了好幾天扎啤和兩瓶燒酒,就是留著烤魚時候喝的。
沈若初準備材料的時候發現了,提前啟開蓋子坐那兒獨酌。魚還沒等烤熟,酒已經讓她一個人報銷了一半兒。
她酒量不錯,這個度數倒是不至於喝醉。就是好幾罐子下肚,膀胱受不了。
可大冬天的山林湖邊兒又沒廁所,她一個母的不方便。只能坐那兒幹挺著。
這種事畢竟不是靠意志力就能解決的。硬憋了一個來小時,實在是受不住了。把沒吃完的半條魚往逗比哥哥手裡一塞,低聲和他嘟囔了一句“我去方便下”,火急火燎地起身往樹林子去了。
這片後山連同這個湖其實是傲雪山莊開發出來的。雖然地點略偏僻了些,畢竟不是什麼荒山老林。剛剛三個人一路過來時還遇見幾夥兒遊客。
沈若初怕撞見人,特意往裡面清靜的地方走了走。
起先著急,沒考慮太多。等她解決好個人問題,大腦指標恢復正常了,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到了害怕。
昨天下的雪積在地上還沒融化。
樹林裡靜悄悄地。光禿禿的樹木沒有葉子,一棵又一棵,一直延續到遠處的山上望不到邊際。
這萬一要是從哪兒躥出來個人對她做點兒違法亂紀的事兒,然後再毀屍滅跡……
後面的已經不敢再想下去。
沈若初一個激靈,轉頭撒開腿就往回跑。結果慌亂之中忽略了方向,跑出去挺老遠才發現和來時的路不一樣。
驀地停下腳步,她氣喘吁吁地環視一圈兒後,猶疑著重新選定了一個方向。剛走了沒幾步發現地上有一排腳印延伸向前方。
沈若初的第一個反應是順著腳印走就可以出林子,找到有人的地方。隨即反應過來不對。
如果這個腳印是壞人的呢?!那她不是自己送上門兒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特定的環境下人容易變得敏感,沈若初隱隱感覺到真的有雙眼睛就藏在暗處正窺伺著她。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這次徹底嚇得她雙腿發軟。
下一秒,當她看清楚來人是逗比哥哥的時候,簡直是又興奮又想罵娘。
“哥!親哥……”沈若初幾乎是連滾帶爬朝沈行之奔了去,一把將他抱住。
沈行之被她撲了個趔趄。腳下還沒等站穩就聽見胸前的人帶著哭腔兒嚎了一句,“你要是再不來,我估計就得遇害了!”
“遇害?!”他一驚,急忙把人推開,上上下下地仔細檢視,“什麼遇害,出什麼事了?!你遇見什麼人了?”
“沒有。”沈若初搖搖頭,“我剛才就是覺著好像有人盯著我。”
沈行之出乎意料地沒有藉機損她膽小。
他身量高,越過沈若初肩膀往她後面看了眼,瞧見地上那一排大腳印,眉頭更緊。
“沒事了。”他撫上沈若初額頭,像小時候哄她那樣輕拍了兩下她的額頭,“有哥在呢,不怕。”
沈若初吁了口氣,“你出來找我的?”
“嗯,看你出來太久,怕你迷路。”說著牽起了她的手,握地死緊死緊。
剛剛他刷手機時蹦出來一條本地新聞,前段時間醫大附近那個藏在暗處襲擊女性的案子鎖定了兇手,目前嫌疑人在逃。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那兇手真要是躲進這附近的山裡,剛剛在讓沈若初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