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落得如此被動。就在他稍一分神之際,長鞭已倏地向他迎面襲來,他叫聲“不好!”忙一縮脖子,雖僥倖躲了過去,但頭上竹笠卻被硬生生扯掉,將他驚出一身冷汗。看來再糾纏下去沒什麼好果子吃,還是走為上計!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不是那種不識時務的人。厲無情瞅冷子虛發一劍,趁蒙面人招架的機會平地退出數丈,衝進樹林落荒而逃。蒙面人在背後哧哧笑道:“本老爺懶得追趕,閣下放心慢走。雨中路滑,腳下留神。”這番話隨風直送入厲無情耳中,令他羞愧難當。他一向認為自己的劍法還不錯,在當今武林中至少能排到前十名之列。可是萬萬想不到,今rì非但落敗,而且敗得這等狼狽!那蒙面人好不厲害!他究竟是何來歷?怎會突然出現在紫霄觀?厲無情邊走邊思量,那蒙面人必是邱玄機的同黨!他的武功深不可測,暗算秦駙馬和劉御史的人也許就是他!但轉念又一想,他們這麼做究竟意yù何為?假如僅僅是為了詐騙幾百兩銀子,犯得上擺這麼大的陣勢、花這麼大的本錢嗎?千做萬做,蝕本不做。這明擺著是一筆蝕本買賣。厲無情繞來繞去,反而把自己繞糊塗了。他發現自己非但技不如人,頭腦同樣愚鈍不堪。強烈的挫折感像巨石一般,重重地壓在他心上。但他決不會知難而退。作為欽點的鐵血密捕,除了高超的武功和過人的才智外,還必須具備不屈不撓的jīng神。他決心繼續追查,不查個水落石出誓不罷休!厲無情決定再次派麻花兒出馬。麻花兒很機靈,又是個小孩子,不引人注意,他也許能帶來一些有用的線索。麻花兒沒有讓他失望。數rì之後麻花兒向他彙報,昨晚有個說話細聲細氣、走路姿態怪怪的男子前往紫霄觀,與邱玄機關上門密談了許久。那男子外表尋常,像是個普通百姓,卻乘坐一頂華麗的八抬大轎,身邊還跟著佩刀的護衛,形跡十分蹊蹺。厲無情問:“你沒盯著他,看看他是何許人?”麻花兒苦笑道:“我有那麼傻嗎?當然盯了!可是那些轎伕個個身強力壯,跑得飛快,就像踩著風火輪一般。我使出了吃nǎi的勁兒,一直跟到城裡,但最後還是被他們甩掉了。”厲無情的兩條濃眉皺作一團。從麻花兒的描述來看,那怪怪的男子多半是個太監。真不可思議,一個落魄的遊方道士居然與宮裡也有來往!事情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也讓厲無情越來越感興趣。次rì一早,厲無情化裝成貨郎,挑著擔子搖著撥浪鼓,在紫霄觀附近吆喝叫賣。易容改扮、裝啥像啥,這是每一名密捕必備的本領。守了整整一天,眼看暮sè漸濃,紫霄觀亦閉門上閂,卻未發現什麼異常動靜。今天算是白來了,真倒黴!厲無情正在暗自懊惱,忽見一輛烏篷馬車在月光下悄悄駛來,停在了紫霄觀門前。那車是普通的車,馬卻不是普通的馬,體高背闊,異常雄壯。那車伕身手矯捷,滿面jīng悍之sè,腰間挎著利刃,看來亦非尋常人。厲無情正想趨前瞧個究竟,邱玄機已走出紫霄觀。他雖是個瘸子,行動卻相當利索,轉眼便上了馬車。車伕啪的一甩鞭子,馬車疾馳而去。厲無情不由得心中竊喜。他最擔心的是那個神秘的蒙面人。如今蒙面人不在,正好趁此機會將邱玄機拿下審問。厲無情當機立斷,抄小路一陣疾奔,趕在了馬車之前,站在路zhōng yāng揮手大叫:“刑部密捕在此!給我站住!”憑著刑部密捕的威風,一般人誰不噤若寒蟬?可是那車伕竟毫不理會,馬車帶著漫天灰塵朝厲無情直衝過來。厲無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馬籠頭,使勁朝下摁去。那匹駿馬雖然雄健,亦當不住他的千斤神力,前腿一軟,竟跪倒在地,險些將車子掀翻。車伕暴跳如雷,照著厲無情劈頭蓋腦就是一鞭。可是他的鞭上功夫比那蒙面人差得太遠,厲無情隨手一撩,已將鞭子奪下。車伕卻趁勢凌空飛起,雙腿向他脖子剪來。這一招大出厲無情所料,他慌忙上身後仰,將將躲了過去。車伕不容他喘息,反手一掌劈向他咽喉。厲無情急用扁擔格擋,只聽得咔叭一聲,堅韌的扁擔竟斷成兩截!好厲害的掌力!厲無情不禁暗暗喝彩。車伕一擊又不中,大怒,倉啷拔刀,朝厲無情分心便刺。厲無情亦抽出藏在扁擔下的寶劍迎了上去,雙方刀來劍往攪作一團。偏僻的小路上頓時殺氣騰騰,險象環生。那車伕似乎是武將出身,刀法大開大合,雖然剛猛犀利,但失之粗糙,細微處仍有破綻可尋。厲無情看準機會,忽然劍走龍形,穿破刀光直逼對手眉睫。車伕手忙腳亂,門戶洞開。厲無情搶步上前,一掌切在他右腕的穴道上,鋼刀鐺啷脫手。厲無情正要趁勢將他拿下,忽聽得有人叫了聲“住手!”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厲無情悚然回頭,見一名男子從車上跳了下來。此人五十來歲年紀,身材偉岸,相貌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