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郎的額,才縮回手忽說:「在下名喚公孫全,曾和兄臺見過兩次面……不知兄臺可還記得否。」
「不記得了。」嚴清郎閉上眼眸,冷然地回答道。
其實並非不記得,或許最後一次遇見他時,他是真不記得自己幾時識得了公孫全這號人物,可眼前這張略顯病弱的臉孔,和那同樣溫和的音嗓,就算少了當時的靦腆模樣,他還是認得這名自喚公孫全的男子,是上回他在樹下歇息時遇見的那名男子。
「……是在下自作多情,你的身體方愈,還是多睡會兒吧。」公孫全尷尬地笑了下,小心翼翼地替嚴清郎拉好被子,便站起身打算離開。
「藺輿風呢?」嚴清郎驀然拉住公孫全的手,轉過頭看向他地問著。
公孫全頓了下,才回過頭溫和地笑說:「輿風他剛歇下,明日你應當能見到他才是。」
聞言,嚴清郎才放開公孫全,平靜地躺回床褥上動也不動。
「我還是第一次見輿風發這麼大的怒,甚至不惜消耗內力,親自替你逼出體內的毒,你對他而言……應該是相當重要的人吧?」公孫全再次坐回床榻旁,溫和地試探道。
「是嗎?」嚴清郎不予置否地笑了下,「我不過是他的敵人罷了。」
公孫全一聽,不禁嘆息出聲:「若真是如此就好了……」藺輿風近幾日來的反態令他擔憂,眉宇間的憂愁聚而不散,整個人更顯心事重重
嚴清郎並沒有多理會公孫全那番意有所指的話,僅是側過身,出神地看著手腕上的枷鎖發怔。
「夜也深了,在下就不打擾你歇息了。」公孫全說著說著便站起身,凝望了嚴清郎的背影一眼,才轉身離去。
聆聽著身後越漸遠離的腳步聲,嚴清郎終於回過神地自語道:「也該離開了……離開這個地方……」
他閉上眼,不斷的呢喃著方才的話語,彷佛是想提醒自己,也像是在警惕自己般,一聲又一聲地說著……
翌日--
當嚴清郎再度睜開雙眸,藺輿風正巧背對著他,那抹背影……看起來是這麼的熟悉,熟悉到……好像曾經見過他似的。
他正欲坐起身,藺輿風立刻回過身將嚴清郎壓回床榻上,「先別妄自起身,小心身上的針移位,到時候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他淡然地說著,手上還持了根如牛毛般細小的針,似乎正在替他針灸。
嚴清郎這才發現自己赤裸著上身,胸前也紮上了好幾根針,他竟然毫無知覺的睡了這麼久,是該說藺輿風的醫術好,還是該說自己太沒警覺心呢?
「不讓我死,是怕無法對冷月交代嗎?」他放鬆身軀地淡問。
「既然知道了,又何必讓我難做人?你死了對我可沒有半點好處。」藺輿風眯起一雙鳳眸,眼也不眨地便迅速下針抽針,動作極快。
聞言,嚴清郎也沒多說些什麼,閉上眼任由藺輿風在他身上又扎又抽針,反反覆覆了許久,一旁才傳來收拾東西的聲響。
「你再歇息一會兒吧!」藺輿風頭也不回的站起身,走了幾步又停下地說:「你該慶幸昨日的毒沒侵入你的五臟六腑,否則你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死。」
一回想起嚴清郎昨日那番不要命的舉動,內心不知為何地焦躁起來,彷佛在怕些什麼似的,呵!怎麼可能?難道他怕這孤傲的傢伙會死嗎?
嚴清郎仍然抿緊著唇不發一語,任由藺輿風宣洩般地吼罵。
藺輿風聽不見身後的人發出任何反駁聲,內心更是恨惱的無處發洩,只好忿忿地罵了聲:「愚蠢的傢伙!」
語畢。他氣恨的踩著憤怒不已的步伐跨出房內,徒留嚴清郎一人躺在床褥上對著冷清的雅房。
平靜的休養了好幾日,嚴清郎才自經常來看望他的公孫全口中得知,原來自己竟住入了棲風齋。
從前自己欲一探究竟的地方,如今看著看著,似乎也不覺得此處有什麼大秘密隱藏著,有的不過是一大片的竹林與池塘罷了。
他看了眼窗外的優美景色,隨即轉過身,拿起前幾日從下房取回的二胡走出房外,尋了塊舒適的草地坐下,便慢慢地拉起那首始終如一的哀曲。
曲終,嚴清郎才發現公孫全竟坐在自己身旁,掛著那永不褪變的微笑凝望著他,令他不由得怔了下。
「好哀傷的曲子呀!聽得在下也忍不住心發疼了。」公孫全嘆笑道。
「是嗎?」嚴清郎不予置否地應了聲,旋即放下二胡躺在草地上,似乎不打算理會公孫全。
公孫全倒也不介懷地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