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藺樓主的臉孔有所缺陷,才心生卑畏地用張面具遮著臉,沒想到……長得還不差。」他挑起藺輿風的下顎淡道。
藺輿風縮回本欲出掌防備的手,雖不解為何嚴清郎這般回答,彷佛不認識他似的,他卻還是堆起笑意,溫聲地說:「清郎這麼說,還真讓我感到開心。」
嚴清郎皺著眉頭放開藺輿風,賞心悅目的東西人人皆愛之,他亦同,可是眼前這名賞心悅目的傢伙,他可惹不起,本想回報他一番,不料卻生髮想退怯的心態,嘖!這傢伙真是惹人厭!
他退開一步,打算離開御風亭,橫豎藺輿風找他來這兒不過是想玩弄他一番,人他見了,也讓他耍了番嘴皮子,藺輿風也該滿足了,此時不走,他又不知道會對自己說些什麼試探的話,他可不想被看出任何破綻。
「我好似沒說要讓你走。」藺輿風見嚴清郎大有離開之意,旋即伸手將他攔下,並一舉將他拉回身前,將他困在桌旁不讓他離開。「清郎忘了自己現在的身分了嗎?對身為主人的我這般無禮,你……也該表達一下歉意吧?」
「鎮日帶著面具見人的你,有資格這麼要求嗎?」嚴清郎冷冷地看入藺輿風細長的眸中,不予置評地說道。
「我就討厭你這副德性!那晚盛怒的你,反而有人性多了。」藺輿風像是怒了似地捉住嚴清郎的肩胛,白皙無暇的臉孔露出許些怒意,很快的又換上了嘲諷的模樣,冷冷地說著。
就是這般毫無情緒波動的模樣,徹底的讓他心惱!打從第一次見到他,他就開始厭惡起他來,裝得一副倨傲高尚的模樣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成了他的階下囚。
都已經落於下風了,還擺出一臉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模樣給他看,他還以為自己是朝廷上叱吒風雲的嚴清郎嗎?愚蠢至極!
「原來如此。」嚴清郎冷冷地勾起唇角,頗不以為意地回了句。
「不準用這般冷淡的語氣回應我說話!」藺輿風似是動了真火,抬手死硬地掐住嚴清郎剛毅的下顎狠聲說道。
「那麼你要我如何回應?像那晚一樣,毫不留情的送你幾拳嗎?」嚴清郎雖被掐得下顎直髮疼,卻也不甘就此認輸地抬起一雙鷹眸,冷淡如昔地問道。
藺輿風沒有回應,只是死瞪著嚴清郎不發一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他做些什麼,下意識地便厭惡起他這番冷淡的態度來,那晚……他要堯風將嚴清郎帶到秋風居時也是如此,陷入深睡的他是這般毫無防備,還緊揪著他把他當作依靠,醒了卻還是如往昔般冷淡,讓他莫名的……感到不甘與氣憤。
見藺輿風不開口,嚴清郎索性也不說話,沉默地與他四目相對,似是在等候他開口。
兩人之間的對視並沒有維持多久,藺輿風很快地便轉移視線,悻悻然地放開手冷哼一聲:「無趣!什麼反應也沒有,只會擺張冷臉,真不曉得冷月到底喜歡你哪裡。」
冷月、冷月,每次同他見面,他非得扯上這個人不可,真是令人生煩!嚴清郎似乎也有些氣惱了,一把拉住欲轉身的藺輿風冷聲說:「你就這麼想念那晚的事嗎?那好,我就給你你要的反應吧!」
藺輿風驀地心漏跳一拍,睜得詫大的鳳眸,吃驚地看著眼前貼得極近的俊臉,溼軟的觸感,微微顫動地貼上他的唇,狂熱地親吻著他。
微淡的茶香,自藺輿風的口中傳至他舌尖,本想反耍他一番,自己卻越吻越入迷,彷佛醉了般,當嚴清郎察覺時,他竟緊擁著藺輿風不放,驚得他連忙放開手,佯裝什麼事也沒發生地背過身,不再看向還愕站在原地的他。
「滿意了吧?」他壓下欲喘氣的聲息,冷淡如初地說了聲,便邁步踏出御風亭。
藺輿風卻還是緩不過來地怔站著,直到嚴清郎走遠了,他才動了下,顫抖著一手扶住桌面,令一手則是撫上不段起伏的胸膛,裡頭的那顆心,漲熱得有些發疼,渾身亦滾燙得令人難以置信。
「他竟然……竟然……」從不曾有過一絲抖聲的音嗓,有著以往所沒有的撼動,與不敢置信。
一雙美麗的鳳眸,依舊睜得老大,錯愕不已地直盯著扶在桌上的手,藺輿風是驚,驚嚴清郎令人意外的舉動,但是他更愕自己的反應,他……竟然沒有反抗?!
他將手緊握成拳,氣憤又似惱恨地一揮桌面上的茶具,彎身拾回面具戴上,便緊繃著身軀走出御風亭。
將一切盡收入眼底的堯風,臉色有些難看,服貼著廊柱的手不禁縮緊,胸口鬱悶難當,緊鎖著眉頭閉上眼,轉身匆匆地奔回居所。
尚未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