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看,你還是去趟靜心院,就走上一趟,對外頭就說去給她請安陪禮,你放心,她不敢難為你,你若不願不進屋也行,就到院子裡打個花呼哨,是那麼個意思就行。”
林姨娘滿臉震驚,半張著嘴,盯著周守信,臉上慢慢泛起青白色來,周守信忙往前挪了挪,輕輕攬著她安慰道:
“如煙,你也想開些,她到底是正妻,你我往後再想法子,就是你這孩子,生下來,我也想著養在她名下,如煙,若不是那場禍事咱們何至於此?你就想開些,這規矩,到底這大規矩上不好錯了,你放心,我絕不會委屈了你,只是外頭,你得想開些。”
林姨娘滿眼淚水的看著周守信,哽咽了半晌,勉強點了點頭,
“這都是我命苦,我不怪你。”
周守信抽過林姨娘手裡的帕子,仔細給她拭了眼淚,又低低的安慰了半晌,才叫了捧硯進來,侍候著林姨娘換了衣服,穿了斗篷,帶了幾個丫頭婆子,出了院門,往靜心院方向慢慢過去。
捧硯轉頭看著揹著手、擰著眉頭站在院子門口的周守信,走了十來步,轉了個彎,轉頭示意跟在後頭的丫頭婆子離遠些,扶著林姨娘,低聲問道:
“姨娘,這是出了什麼事了?咱們去靜心院做什麼去?”
林姨娘眼圈又泛上紅意,勉強忍了眼淚,低垂著頭,口齒粘連、極其難為的解釋道:
“爺說,大規矩不能錯了,昨晚上咱們擾了她,總得過去一趟。”
捧硯睜大了眼睛,壓的極低的聲音裡透著驚訝和憤怒,
“這是什麼理兒?姨娘肚子疼,照理說,她昨晚上就該過來看看姨娘才是!她不知禮,爺倒要咱們過去陪禮去?這是什麼理兒?!”
林姨娘一下子又湧了滿腹的委屈上來,用帕子緊緊按著眼睛,頓住了腳步,捧硯急忙回身看著遠遠落在後頭的眾丫頭婆子,捏了捏林姨娘的胳膊,
“姨娘就知道哭!哭有什麼用!姨娘得想想法子!這有了頭回,就有二回,難不成姨娘要天天到她那裡立規矩去?!”
不等林姨娘說話,捧硯接著說道:
“您看看,昨晚上,你不過肚子疼了一疼,爺不就回來了?這歇在靜心院的事,也就算掀過去了,今天這事,也得想想法子,那可是個厲害有心計的,姨娘若是落到她手裡,這往後,別說過日子,這命保不保得住,還說不定呢!說句打嘴的話,姨娘只怕連塊骨頭渣子也剩不下!”
林姨娘擔憂起來,轉頭看著捧硯,遲疑著問道:
“那怎麼辦?就說她難為我了?”
“什麼就說?她必是要難為姨娘的!不光難為,姨娘想想,姨娘如今哪一處最礙著她?”
捧硯垂下手,指著林姨娘的肚子,低低的說道:
“這裡,可是爺的長子!誰不計較?誰不想著佔這長子的位份?!”
15、算計
林姨娘眼睛亮了起來,轉頭看著捧硯,笑著說道:
“我有法子了,咱們一進屋,不不,一進院子,我就說肚子疼!”
捧硯期待的看著林姨娘,等著她往下說,林姨娘滿眼笑意的看著捧硯,
“反正我一進她院子就肚子疼!”
捧硯閉了閉眼睛,無奈的看著林姨娘,
“姨娘,這肚子疼,用一次還好,再用就讓人起疑了,再說,總說肚子疼,說長了也就沒人理會姨娘了,姨娘這肚子昨晚上就疼過一次了,今天再疼,那也是姨娘自己的事,跟她難不難為姨娘,有什麼相干?姨娘這麼說,就算爺,心裡也知道是姨娘不想過去請安,倒還是姨娘的不是。”
林姨娘為難起來,看著捧硯,
“你主意多,你說說,怎麼辦才好?”
“姨娘,這事,捨不得鞋子套不著狼,姨娘得姨娘想,若是姨娘在她院子裡摔著了,碰著了”
林姨娘驚駭的頓住腳步,轉頭看著捧硯,撫著肚子,低低的說道:
“捧硯,從昨晚上吃了藥起,我這肚子就隱隱的痛,從前我母親說過,懷著孩子時可不能想著孩子不好,就怕一想成讖,咱們還是想別的法子,別用孩子了,我有點怕。”
“姨娘!那你倒是說說,不用這孩子,姨娘還有什麼?姨娘可別忘了,姨娘也是婢,其實和捧硯也不過就差了那麼一線,靜心院那邊,再怎麼著,也是主子,差著天地呢,姨娘不用孩子,想用什麼?”
林姨娘被捧硯噎得臉上漲得通紅,眼淚差點汪出來,捧硯眼神微閃,忙陪笑安慰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