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五個戒指中湧出數條絲線一格,只聽“嘣嘣嘣”的幾道彈動聲,小魚只覺得一股大力沿著銀絲傳回手指,只震得她一隻手臂都麻透了。她練的是輕巧快準的毒殺功,與內功深厚的人對仗時但凡慢一點也會吃盡苦頭,更何況黎遠是魔物。
不得已,她一個閃身,翻身掛上了天花板,可對方鋒利的劍氣緊隨而至。逼得她不得不像螞蚱一樣在房梁之間到處亂竄。不一會兒已經躲了數十招,終於,她抓住黎遠的一個空隙,扯出銀絲格住黎遠的刀。
“黎遠,你要殺我?”
黎遠冷哼一聲,道:“區區一身皮毛功夫,咱家要殺你,你早已身首異處。”
說著猛地一揮刀,小魚小拇指上的戒指應聲裂開成兩半。
這五枚戒指是前朝邪派厲風堂傳下來的,原本叫“十絃線”,是厲風堂主聶傾念為愛女聶露兒收集萬年寒鐵打造的絲狀武器,無堅不摧,尤其適合內功底子差的女子使用。聶露兒失蹤後這件武器流落民間,被某位鑄劍師所得。鑄劍師打造了五枚戒指,將十絃線分股置於其中,做成了毒殺武器“五鬼索命戒”。
可十絃線雖然堅固,但外包的戒指卻只是普通寒鐵,此時戒指被黎遠劈裂,千萬根銀絲如同蛛絲一般騰開,圍繞在兩人周圍,割斷了小魚鬢角的青絲若干。
小魚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吹動銀絲割傷身體。
但黎遠內力深厚,渾身散發著迫人的殺氣,竟將所有銀絲擋在一尺開外,不得近他的身。他抬刀指向小魚,道:“咱家警告你,不準再對爺出手。”
小魚道:“即使他心懷不軌?”
黎遠道:“即使他心懷不軌。”
小魚冷笑道:“沈爺好大的臉面,即使想欺負人家姑娘,人家也得開開心心地受著。”
黎遠也冷冷一笑,道:“侯爺說過,她的兒子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咱家發過誓,定按侯爺說的護我家爺一輩子。”
侯爺是沈開的娘?
小魚道:“阿鼻黎遠竟然甘心護著一個紈絝子弟,傳出去不怕江湖人笑話。”
刀光一閃,小魚大拇指上的戒指也裂了開。
黎遠道:“再試試更難聽的,咱家削完戒指就削你的手指。”
小魚咬咬唇,臉色青白,道:“好,我不會再動沈爺。”
黎遠收回刀:“很好。”說罷轉身。
銀絲紛紛朝周圍散開,散出一條路,讓他下了樓。
小魚站在原地,心頭陣陣刺痛。五鬼索命戒是她的貼身武器,更如同她的左膀右臂,跟隨她多年,救了她無數次,如今竟然連折兩戒。
心中的悲憤一時憋不住,幾滴眼淚就滾了下來。
“嘿,在那杵著做什麼?”
沈開早就聽到外面打鬥的聲音,因著肚子裡咕嚕嚕的水響,又知道黎遠不會把對方怎麼樣,壞心眼地等黎遠教訓完才出門檢視。
不料小魚沒理他,一動不動,肩膀顫抖。
再定睛一看,只見小魚居然淚流滿面,不由得了一驚:“你,你,哭了?”
小魚抽噎個不停,看向他,淚眼裡全是委屈:“你們欺負人,要殺就殺嘛,砍我的戒指做什麼?欺負人。”
語氣話語滿滿的女兒態,頭一次讓人想起她還只是個姑娘。
霎時沈開就化了,也不知為什麼自覺罪無可恕,忙安慰:“別哭,對不起啊,是我不對。我讓人給你另打兩枚。”
“假惺惺……”小魚越哭越傷心,周圍的銀絲都因為她的抽泣活動起來。一條銀絲輕輕從她臉頰劃過,劃出一道淡淡的血痕,血珠子瞬間溢位。
沈開急了:“快把它們收起來。”
小魚痛哭:“收不起來,戒指破了。”
心神一亂,銀絲更加像失了控似的,漫天亂飛。
沈開脫掉外衣包在頭上,又拿了把椅子撥開銀絲。椅子瞬間被銀絲割成碎片,而沈開卻藉著銀絲飄動的空隙,一步跨到小魚身邊。
小魚哭道:“你真命大。”居然運氣好沒受傷。
沈開小心翼翼抱住她的肩膀,按住她的手,安慰道:“把銀絲收起來,你能做到。我答應你,給你打兩枚新戒指。”
後背溫溫暖暖的靠著很踏實,不知怎的心裡就踏實了許多,行氣之法忽然湧上了腦海。小魚哭著,一點點將四處亂竄的銀絲收進了另外三個戒指中。
扭頭看著沈開,她噎了聲:“收好了。”
眼睛紅紅的,鼻子紅紅的,臉上還帶著淚珠,猶如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