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裡有點競爭吧,可那麼一個青年俊才,裡面躺的不是,說明還有活著的希望,這總是值得高興的。
可現在整個北河圍場早就被翻遍了,連附近村落縣城都開始尋找,至今還沒尋到一點蛛絲馬跡。那不是說,他歸期遙不可及了。拖得久了,今上說不定還要治罪。
古銘心裡糾結著,剛想命人合上棺材,就聽甄三老爺道:“抱歉。我剛才沒看清。”
臥槽!
古銘鐵青著臉轉頭,差點就罵出聲來,強行壓下火氣問:“那三老爺剛才搖頭——”
“沒看清,要點頭?”甄三老爺很有些困惑。
咔嚓,某人把拳頭捏碎了,咬牙道:“三老爺說的是,沒看清當然是搖頭。只是,您沒看清那還吐什麼?”
“我看到一張殘缺不全的臉。”甄三老爺語氣格外沉痛。
那樣的一張臉,難道還需要繼續看下去才能吐嗎?別開玩笑了!
臥槽!
古銘又想破口大罵了。
要不是臉殘缺。他需要巴巴等著人來認嗎!啊?
甄煥向前走了一步:“抱歉,我父親趕路太久,身子有些不爽利。”
古銘沉著臉。心中腹誹,身子不爽利?明明是腦子不爽利才對!
“我來看看吧。”甄煥走過去,強忍著心中恐懼,仔細打量那具男屍。
乍一看,身形別無二致,只得盯著臉猛瞧。
蔣宸也走上前來。
二人看了好一會兒。有些踟躕。
那臉型勉強還能看出來,和羅天珵亦是很像的。
到底是不是。還真的說不好了。
一看他們這反應,古銘就知道這是拿不定主意了,不由嘆口氣,看來還是要等國公府來人。
好在轉日,二郎和三郎就趕到了,一群人再去認,二郎掀開那人褲腿看了片刻,點頭道:“不錯,是我大哥。”
這話一說,氣氛就是一窒,甄煥沉聲問:“羅二兄弟,你確認麼?”
二郎語氣沉痛:“雖然不想承認,可事實如此,小時候大哥被狗追摔倒了,正磕在磚稜上,左腿膝蓋落下一道半月形狀的疤。”
然後指給大家看。
那男屍左腿膝蓋果然有舊疤痕,不過因為腿上劃痕不少,新傷把舊疤掩住了大半,勉強可以看出半月的一角。
“既如此,那就請幾位送羅世子回京吧。”
“我大嫂她還沒尋到嗎?”二郎問。
古銘搖頭。
“這不可能,羅世子和我表妹同騎一馬,沒道理尋到了一個,另一個不見半分蹤影。”一直沉默的蔣宸忽然開口,語氣堅定,“如果是跳馬,我相信羅世子一定是護著表妹一起跳下來,那麼他們就應該在一起。”
古銘有些不忍,還是說了出來:“我們尋到時,正有幾隻野獸圍著……”
甄煥聽得雙目赤紅:“古大人不必說了,總之舍妹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我們是不會回去的。“
蔣宸垂了眸,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三弟,你送大哥回京,我留下找大嫂。”
“二哥,還是我留下,我身手比你好。”
二郎看一眼古銘,才道:“別爭了,聽我的。有這麼多官兵在,一個人的身手算得了什麼。”
事情定下來,三郎匆匆吃了個飯就往回趕。
送行時兄弟二人一路緘默,臨到分別,三郎才忍不住道:“二哥,那真的是大哥嗎?”
二郎挑了眉:“不是大哥是誰,身形臉龐和大哥一模一樣,腿上那道疤痕你不也看見了。”
三郎情緒低落下來,悻悻道:“是,我就是覺得,大哥怎麼就這麼去了呢。”
二郎嘆口氣:“是啊,我也不明白。總之你要好好護送著大哥的遺體回京城,不得出任何差錯,可記得了?”
“二哥你放心吧,除了府裡帶來的護衛。古大人不是還派了不少人嗎,能出什麼差錯。”
那黑漆的棺材就在眾人注視下被緩緩拉出了城。
長公主府。
重喜縣主大步走進長公主寢室,脫掉了繡鞋赤腳走到床頭。蹲了下來。
“母親,北河那邊,可有訊息。”
朋友有難,她也只能求長公主派人去尋找,除此之外,就只能苦苦等著了。
長公主神色從容,輕輕搖頭:“並無。”
重喜縣主咬了咬下唇:“母親。若是有訊息,請您定要告訴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