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中就存了不喜,乃至見到昏迷不醒嘴角帶血的元娘。就沒有了原本的驚駭欲絕,只是愣了一下。就道:“快把元娘背到隔間去。”
二郎把元娘安置好,轉過來就跪下了:“請祖母替妹妹做主。”
“做主?”老夫人輕吟著這兩個字。
二郎暗吸口氣,正欲開口,就見原本坐在角落裡吃點心的老國公跑來,一臉新奇地跟著跪下了。
二郎當下就傻了。
老夫人忙把老國公扶起來,斥道:“還不先起來。”
二郎只得站起來了。
這時三郎帶著大夫過來了。
“大姑娘在裡面,帶大夫進去。”老夫人吩咐紅福。
那大夫心中稀奇,這大姑娘早上不還額頭受傷麼,怎麼這會兒,又在怡安堂了?
他是國公府一直供養的專屬大夫,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面上半點多餘表情都沒有就進去了。
三郎卻立刻火了:“祖母,妹妹被大嫂弄成這個樣子,您可不能不管!”
“三郎,你這孩子,毛躁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大夫還在隔間呢,你要嚷嚷的都知道不成,這對元孃的名聲又有什麼好處?”
一番話問的三郎啞口無言。
二郎則一直盯著甄妙,目光冰寒。
不大會兒大夫出來了:“回老夫人,大姑娘是氣火攻心,調養幾日就好了,並無大礙的。”
老夫人點點頭:“辛苦了,紅福,帶大夫下去。”
得知元娘無事,二郎和三郎鬆了一口氣。
“祖母——”三郎不甘心的開口,卻被老夫人打斷。
“二郎、三郎,祖母還沒老糊塗。我且問你們,元娘這幅樣子,跑去清風堂做什麼?不用問,我都知道她怎麼想的!此事真的深究下去,到底能得什麼好兒?”
“就,就這麼算了?”三郎憤憤看了甄妙一眼。
“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以後元娘就安置在馨園,出閣前不得隨意出門。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再出什麼事兒,毀了自己!”
“祖母!”二郎和三郎大吃一驚。
祖母這是把元娘禁足了?
老夫人掃了二郎一眼:“二郎,你是二房的長子,年紀也不小了,以後做事不可這麼衝動。“
“是。”二郎鬱悶應了一聲,越想越不是滋味。
明明是要請祖母替元娘做主的,怎麼卻變成教訓他們了?
他就知道。定是甄氏先下手為強跟祖母說了什麼!
二郎抬頭,與甄妙目光對上。
那目光輕輕淺淺的,彷彿藏不住任何心事。
二郎移開目光,冷哼了一聲。
果然是會裝!
大嫂,咱們來日方長!
“孫媳,我要吃南瓜餅!”
甄妙看了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無奈:“去吧,缺什麼,直接和大廚房那邊說。”
“噯。”甄妙應了,又安撫了老國公幾句。這才退下。
二郎和三郎黑著臉走了。
快晌午時,田氏一個人回來了。
“老二呢?”
“他說衙門裡還有點事要處理。”田氏心裡不大痛快。
不過一個五品官兒,怎麼最近那麼多事!
“呃。田氏,元娘在我這歇著,你去看看吧。”
“元娘怎麼在這兒?”
老夫人把事情一說,沉聲道:“田氏。二郎他們疼愛妹妹,我是高興的,可你不能犯糊塗!元娘要是不歇了那心思,你自己想,會給國公府,給她自己帶來什麼禍事!”
老夫人越冷靜越清醒。
這個大孫女。真的是個拿不起放不下的。
這性子,最容易佔小便宜吃大虧!
“兒媳知道了。”田氏諾諾應是。心中極為氣悶。
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一家人不斷倒黴不說,就連她和老爺都吵了好幾次,夫妻間還沒這麼冷淡過!
難不成,甄氏真有什麼邪性?
田氏心中一凜,琢磨著是該回孃家一趟了。
她弟媳多年未孕,四處燒香拜佛不見動靜。沒想到自打年初認識了一位大姑,竟是極靈驗。如今已經有了兩個多月身子了。
或許,她也可以找那位大姑瞧瞧,甄氏到底有沒有問題!
田氏懷著心事去看了元娘。
老夫人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