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攔。
青鴿雖然扛著個人。身手卻靈活,往旁邊輕輕一躲,朱顏就撲了個空,一個趔趄摔到了地上。
恰巧有個小石子磕到額頭上,朱顏一陣眩暈,束髮的簪子鬆了。長髮披散開來。
描繪著美人圖案的燈籠落在地上滾了滾,燭火瞬間把燈罩吞沒,火苗竄了出來,一陣焦臭味傳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火光電石間,管事婆子聞到焦臭味尖叫起來:“不好啦。朱顏姑娘頭髮燒著了,快,快,屋裡的人快端水來!”
這個時候,針線房的丫鬟婆子們正在洗漱,有個婆子正好端著洗腳水出來準備倒,見院子裡一片混亂,其中一個人頭髮還冒著火,當下也沒多想,端著洗腳水就過去了。
嘩的一聲,一盆水對準朱顏的頭潑了上去,火倒是熄滅了,聞到某種奇怪味道的人也暈了。
滿院子人鴉雀無聲。
青鴿回頭看一眼情況,淡定的轉身,扛著馬婆子飛快走了。
到了清風堂,青鴿面不改色氣不喘:“大奶奶,婢子把配線婆子帶來了。”
羅天珵看青鴿一眼,心道這丫鬟倒是天賦異稟,有機會可以讓她練練。
甄妙挑眉:“怎麼,她不願意來?”
“恩,二夫人院裡的朱顏過來了,也找她,她就要跟著走。”青鴿有些委屈,“可明明是婢子先去的,她們都不懂得先來後到,婢子就直接把她帶回來了。”
“做得好。”甄妙笑眯眯點頭。
羅天珵眼中閃過深思。
哪有這種巧合,這邊剛要找馬婆子,那邊也去找人了,還只慢了一步。
這說明要不就是田氏派了人監視針線房那邊的動靜,要不——就是清風堂這邊有人給馨園通風報信。
可滿院子人,除了甄四的陪嫁丫鬟婆子,其他人已經勒令不得隨意走動了,到底是怎麼傳遞的訊息呢?
“進來吧。”羅天珵看馬婆子一眼,然後道,“時候不早了,青鴿,你先服侍大奶奶歇息。”
事情緊急,他要儘快讓這婆子吐露實情,有些手段不宜讓甄四看見。
青鴿走到甄妙身旁:“大奶奶,那個朱顏,她來追婢子,不小心跌倒了。”
“無妨。”
“呃……她提的燈籠起了火,把自己頭髮燒著了。”
甄妙……
“呵呵。”低沉的笑聲響起。
甄妙抬頭瞪了羅天珵一眼,忙問:“人沒事吧?”
青鴿回憶了一下,不確定地道:“應該沒事吧,婢子看到有個婆子端著洗腳水把火潑滅了呢。”
羅天珵肩膀聳動起來,又不好大笑在下人面前失了威信。
只是他實在有些忍不住了,為何自從甄四進了府,他原以為的步步驚心什麼的統統不見了呢?
甄妙小心翼翼的問:“她怎麼跌倒的?”
“她來拉婢子,婢子躲開了,她撲了個空。就跌倒了。”
“那就好。”甄妙長舒口氣,“走,去怡安堂。”
“老夫人,大奶奶來了。想要見您。”紅喜進來稟告。
老夫人只著了中衣,紅福立在身後給她散頭髮。
“這個時候?”老夫人低頭看看,“把大奶奶請到稍間。”
“是。”紅喜退了出去。
紅福機靈的拿起架子上搭著的一件醬色福字不斷紋妝花褙子給老夫人穿上,扶著去了稍間。
“祖母。”甄妙撲了過來,拉著老夫人衣袖仰著頭,淚眼盈盈的望著她。
“這是怎麼啦?”老夫人強忍著把手甩開的衝動。
兒子媳婦們就不說了,那些孫子孫女自幼聽著她上陣殺敵的故事長大的,別說拉衣袖了,她就沒見哪個對她撒過嬌!
記憶中唯一拉著她撒嬌的小人兒,就是她那早逝的長女了。
是的。鎮國公老夫人除了四個兒子,還有一個最大的女兒,只是那孩子不過幾歲就沒了,漸漸的就被人遺忘了。
老夫人想起往事心裡有些酸,看著甄妙的眼神就不自覺帶了憐惜。原本因為不習慣繃得緊緊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
若是媛姐還在,現在的閨女都比大郎媳婦還大了吧?
“祖母,孫媳可能惹禍了。”甄妙眨了眨眼,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怎麼啦,和祖母說說。”
甄妙抿了唇:“因為鞦韆的事,大朗知道了發作了一些下人,就有下人交代說投井的那丫鬟還有一個乾孃在針線房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