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珵笑道:“這還多虧了三舅,當時喝酒閒談,聽他提起大洋彼端有這樣的神器。他還把貼身帶著的火器展示了一番,我見威力不凡,便託他弄了一些來。這一次,果然派上了用場。”
“你還說呢,之前那邊傳來的都是不好的訊息,我整日提心吊膽。就怕哪日聽說�境瞧頻南�ⅲ�幌氳酵蝗瘓頭窗芪�ち恕!閉緱鈑行┖笈碌氐饋�
羅天珵笑了:“先前不利的局面確實是真的,不過逼入絕境才能破釜沉舟,打靖北軍個出其不意。”
他之所以心中有底,火器還在其次,而是知道一條極偏僻的密道可以繞到山後敵軍後方。那條道,還是他前世領兵作戰。有一次敵眾我寡被殺的七零八落,偶然發現的。而後來蘆花棉襖的事,雖給大周軍帶來不小的損傷,卻也成了一個迷惑敵人的契機。
這場仗,若不是打得這樣出其不意,戰果累累,雙方一直磨下去。說不定最後損失的將士比現在還要多出許多。
這樣看來,蘆花棉襖一事。反倒是福禍相依了,也不知讓京中多少人哭暈了。
羅天珵冷笑一聲,隨後收回心思,俯下身貼在甄妙腹部:“我聽聽,據說孩子這麼大時,都會動了呢。”
“動了麼?”甄妙來了興致。
她也聽兩個伺候的婆子說了,胎兒到了四五個月,就能感覺到動彈了,也不知這孩子是不是格外懶,至今她都沒怎麼察覺過動靜。
“應該是沒有……”羅天珵忽然興奮地抬頭,“我聽到他在裡面叫了。”
甄妙黑了臉:“那是我肚子在叫,炸糕吃了一口就被你吃光了!”
她拿了個軟枕墊在後腰上,換了個舒坦的姿勢坐著:“世子,有件事兒要和你說一聲,元娘現在就在這個院子裡住著。”
“元娘?”羅天珵剛開始沒反應過來,與甄妙清澈的眸子對視,臉色微變,“知雅?”
甄妙點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元娘之前不管對錯,遇到那樣的男子,我實在不能視而不見,不過今後怎麼安排,還要你拿主意。”
羅天珵已經恢復了平靜的神色,淡淡道:“那我就去見她一見,她若是吃了苦頭懂事了,那麼就留在北荔,看她是想嫁人也好,或者自立女戶也好,總會有人照應著她。若是還沒什麼長進,那就從哪裡來還回哪裡去。國公府的大姑娘早已經死了,不過發配邊關的田家人,還沒死絕呢。”
“我看她這些日子規矩的很。”甄妙至今依然沒法和羅知雅親近起來,可還是忍不住替她說了一句。
任誰剛從噩夢中逃出來,獲得了片刻安寧後又重新回去,都會崩潰的吧?
後來,羅天珵和羅知雅談了什麼,甄妙並沒過問,很快就到了他們回京的日子。
啟程那日,遲來的春光格外明媚,福哥兒抱著甄妙的腿死活不撒手:“姨姨,吃餅餅……”
甄妙肚子大的不方便彎腰,直接蹲下來摸著福哥兒頭頂:“等福哥兒再大兩歲,就可以去京城看姨姨了,到時候姨姨給你做很好吃的餅子。”
本來三年任滿,韓志遠該回京敘職,他考績得了個上等,就算不能留京進六部,也會調任富饒之地,只可惜趕上靖北之亂,昭豐帝身體又欠佳,這些事就都耽誤下來,這樣一來,還要在北荔再幹三年。
不過甄妙冷眼瞧著,他們夫妻倒是沒有半點不快。想來家庭和睦,生活順遂,哪怕清苦些,也比富貴窩裡整日與糟心事打交道強。
溫雅涵使了個眼色,一個婦人上前抱起了福哥兒。
“二表妹,還以為能看著你的孩子出世,沒想到這麼快你就要回京了。你身子重了,路上定要萬分小心。”
“三表姐放心吧,走的都是官道,馬上又要入夏了,正是不冷不熱的時候,路上不會太難熬的,我就邊走邊歇著。一路賞景回京城,說來還是難得的機會呢。”
那邊羅天珵和韓志遠也寒暄完了,走回甄妙身邊,伸手扶了她:“皎皎,咱們走吧。”
“嗯。”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夫人——”
羅天珵攬著甄妙回頭,平靜看著走來的羅知雅。
羅知雅低了頭,衝羅天珵福了福身子:“羅將軍,夫人,承蒙二位收留關照。我來送一送。”
“不過是舉手之勞,田娘子不必客氣了。”羅天珵語氣冷淡地道。
甄妙也道:“將軍說的不錯。田娘子,今後你若有什麼難處,就對溫太太說,咱們相識一場,也是難得的緣分。”
羅天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