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按恭桶裡淹死呢!”
羅二郎一時慌亂不已,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用雙手遮擋著臉連連後退,躲避羅二老爺發了瘋般的抽打。
羅二老爺卻越打越狠了,雙目赤紅,用這世上最惡毒的語言罵他:“畜生,我就知道你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難怪兩次春闈都不成呢,就你這一心想爬小娘床的,老天都看不過去,沒有降一道雷劈死你,我今兒也要打死你!”
這些話,如鋒利的刀子刺向羅二郎心口,這一刻,他忘了父子倫常,手不再一味阻擋,而是運足了力氣,狠狠一推。
羅二老爺情緒失控,又從沒想過親生兒子還敢還手的,沒有絲毫防備之下,被這麼大力一推,整個人仰面跌到,砰地一聲,撞到了牆上。
坐起身來剛穿好衣衫遮掩的嫣娘,還有保持著雙手外推姿勢的羅二郎,動作瞬間被定格,室內陡然安靜下來。
緊接著,就是一聲尖叫聲。
羅二郎這才像回魂般,轉了轉脖子。
就見當初被打發來伺候嫣孃的丫鬟綠娟一臉驚恐,臉色像雪一樣白。
羅二郎眯了眼,大步向綠娟走來。
那一瞬間,綠娟發誓,她真的感受到了什麼是深深的殺意。
生死關頭,再認命的人都會爆發求生的慾望,看著那殺神向自己走來,綠娟沒有猶豫,掉頭就跑。
她一口氣跑到院門口,脫了漆的大門是被一個橫棍從內拴住的,緊張之下,弄了兩下沒有弄開,就聽到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綠娟緊張的心都要蹦了出來,甚至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了,門栓終於一下子掉落,大門刷的開啟,這時候羅二郎已經趕過來,伸手去抓綠娟。
綠娟的衣袖被抓住,極度的驚恐刺激著她的神經,忍不住啊的尖叫一聲,恰巧羅二郎被門檻絆了一下,趁著這個機會她一用力,就聽刺啦一聲,衣袖被拽斷了,而綠娟頭也不回的衝進了夜色裡。
國公府的內院是沒有家丁巡視的,但分了七八處,都有守夜的婆子,恰好有個婆子起夜,天熱味道大,她端了夜壺放到外邊來,聽到那聲厲鬼般的尖叫,手一抖,夜壺一歪,鞋子上就濺了幾滴。
婆子當時就罵了一聲娘,顧不得心疼鞋子,把夜壺往旁邊一放,拔腿就跑,邊跑邊喊:“快來人,出事了!”
她這樣一喊,就有不少人起身,舉著燈出來了,都奔著西邊趕去。
“怎麼了?”有人迷迷糊糊,邊跟著人群跑邊問。
“我剛聽見一聲鬼叫,就是從西邊傳來的!”
“呀,那邊一向偏僻,該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
那鞋上濺了尿的婆子啐了一口:“呸,管她是什麼鬼,我就把穿的鞋子扔她臉上,保管她有來無回!”
正說著就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奔來,其他人嚇得往兩邊一躲,把那說大話的婆子空了出來。
那婆子頓時嚇傻了,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綠娟憑著一口氣狂奔一路,見到人再也堅持不住了,一個趔趄往前撲來,落到那婆子眼裡,就是這女鬼鐵青著臉,伸著彎曲的十指向她撲來。
“媽呀,這女鬼要掐死我!”都說人在面臨死亡的恐懼時會爆發驚人的戰鬥力,這婆子顯然是其中佼佼者,這時候她也不發傻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了那濺了尿的鞋子,狠狠衝著女鬼擲去。
奈何這女鬼不配合,一個狗吃屎摔倒在地上昏了過去,鞋子直奔著身後追來的人而去。
啪的一聲響,鞋子正中那人腦門。
哎呀,咱這鞋子好歹砸中了一個!婆子臉上一喜,喊道:“快把這兩個鬼東西抓住!”
這時有眼神好的認出了羅二郎,面色大變:“天,怎麼是二公子?”
“什麼,是二公子?”眾人都愣了。
羅二郎從偷情被抓,把羅二老爺推的不知死活,又追著綠娟殺人滅口,心絃一直繃得緊緊的,被這鞋子一砸,頓時眼冒金花,身子晃了幾晃,不爭氣的暈了。
他這一倒,夜風把衣裳下襬微微掀起,有人捂眼道:“哎呦,二公子怎麼,怎麼好像沒穿衣裳?”
這些都是四十上下,性格和身材同樣彪悍的婆子,哪有小姑娘的害羞,真是有什麼就說什麼,說完了,眾人面面相覷,覺得事情不大對勁。
有兩人嘀嘀咕咕道:“難不成是二公子強了那個丫頭?”
湊得近了,已經可以看出摔倒在地的女子是丫鬟打扮。
“哎呀,這不是綠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