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姑娘看著手心被金釵劃出的血痕,如夢初醒,匆匆用帕子按住,雙腿像灌了鉛般,一步一步的挪了出去。
李夫人心裡明白喬姑娘如此大膽,少不了李氏的慫恿,對李氏也沒了面上情,連招呼都不打,帶著喬姑娘就走了。
當著蔣氏的面,被孃家人如此對待,李氏又羞又怒,心中把甄妙恨了個半死。
蔣氏猶不甘心,雖不好把此事透露給老夫人,卻讓人給甄二伯遞了話。
子侄有出息,甄二伯那日也是喝得微醺,聽了這話,比往日多了幾分衝動,抬腳去了李氏那裡。
到門口時,正聽到孩子的哭聲,跟著就是李氏的罵聲:“快把他抱到西間去,這麼大了還哭,吵得我頭疼。”
李氏看到站在門口的甄二伯,愣了,半天扯出個笑臉:“老爺,我還以為今日你喝多了酒,歇在前院書房了,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甄二伯頭一次沒有回答李氏的話,而是看向唯一的兒子漓哥兒。
漓哥兒如今也有兩週多了,見父親進來,停止了抽泣,伸出藕節般的雙臂,軟軟地喊道:“爹爹——”
甄二伯彎腰,把漓哥兒抱起來,淡淡道:“夫人,漓哥兒既吵了你,那我就先帶他去別處歇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走了出去,迎風吹著,甄二伯立在庭院中卻有些不知往何處去了。
李氏再不好,他也不能把漓哥兒抱到侍妾那裡去。
冰兒、玉兒沒有嫡親的兄弟,將來還要指望漓哥兒幫襯,他既然能把漓哥兒的生母早早打發了,又怎麼會把他放在別的侍妾那,讓她們生了不該生的心思。
“爹,你去哪裡?”
甄二伯看著幼子,微微一笑:“爹帶你去書房好不好,漓哥兒不哭的話,爹就給你畫老虎。”
“好呀,好呀。”庭院裡灑下漓哥兒銀鈴般的笑聲。
隱約傳到李氏耳裡,氣得她心肝疼,有心去找老爺陪個不是,又知道老爺看著好說話,一旦定下的事卻不會改的,只得生著悶氣,當下又把多事的甄妙埋怨一通。
那喬姑娘出去時臉上還帶著巴掌印,在花園的事兒雖死死瞞了下來,可這幅模樣還是被一些人看到,後來隱隱約約就傳出甄妙跋扈的名聲。
甄妙聽了,置之一笑。
甄妍約了甄妙相見,氣惱不已。
“四妹,我打探過了,是二伯孃隨口說了,才傳出去的。”
甄妙臉色古怪:“二伯孃這是覺得算計蔣表哥不成,就怨到我頭上了?可她難道不知,我和五妹都是建安伯府的姑娘,我名聲不好,五妹正在議親的節骨眼上,又能討到什麼好處?”
甄妍苦笑:“可不就是這樣嗎,且看著吧,五妹就生生被她耽誤了。”
果不其然,當日宴席流露出對甄冰興趣的幾戶人家又沒了動靜,李氏急得團團轉,去催甄二伯,甄二伯便說:“冰兒還沒及笄,不急著定親,慢慢相看就是了。”
太子久未露面,幾位皇子蠢蠢欲動,渾水之下,不是結親的好時機。
這一日甄妙正在喂錦言,卻聽丫鬟稟告說李氏來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辰王府的請帖
李氏帶著甄冰姐妹二人,由丫鬟領著,一路分花拂柳,繞過亭臺樓閣,在那碧波湖畔腳步慢了下來。
嘖嘖,這樣大的湖,頂建安伯府兩個院子了,國公府也真捨得。要知道京城可是寸土寸金,不知多少官員還擠在逼仄的院子裡,還有那買不起房子只得租賃的,也不在少數。
領路的丫鬟以為李氏是在看碧波湖另一端人影攢動的聆音亭,就解釋道:“今日二公子請了同窗來府上游玩。”
“哪位是府上二公子?”李氏不自覺伸長了脖子看。
丫鬟笑道:“那位穿天青色直裰的就是了。”
恰巧那穿了天青色直裰的男子走出亭外,立在湖邊與友人一起欣賞著湖中碧蓮。
李氏遙遙望著,雖看不真切,卻也覺那男子長身玉立,俊秀非凡。
她心情大好,腳步輕快了些。
“夫人,到了。”丫鬟把李氏領進去,就見到了站起來相迎的甄妙。
她穿了半舊的家常衫子,鬆鬆挽著墮馬髻,並沒有帶金銀首飾,只用一串個個都有蓮子米大小的大紅珊瑚珠子纏繞點綴著髮髻,配著同色的珊瑚耳璫,明豔照人。
李氏目光在那珊瑚珠子上滾了一圈,笑著道:“四姑奶奶是越發好看了。”
“二伯孃請坐,五妹、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