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鬧的人憋出一句話。
甄妙差點翻了個白眼。
她裡面穿著襖子,外面套著斗篷。已經穿的圓滾滾了,畏寒,是現在這副身體太弱,沒法子的事。
“去亭子裡吧。”羅天珵丟下一句話,先轉了身往回走。
甄妙小碎步跟上。
前面那人又猛然停住轉過身來。
“怎麼了?”甄妙嚇了一跳。
羅天珵面無表情:“我從來不會救莫名其妙的人。”
甄妙一怔。
這思路,她怎麼有點跟不上?
羅天珵看得氣悶。更惱自己,莫名其妙的停下來解釋什麼。
這樣一想,臉色越來越難看,一甩袖子走了。
留下甄妙被冷風吹著,嘴張了又張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最後深深嘆口氣,滿臉憂愁的提著裙角跟了上去。
亭子裡。重喜縣主正和韓二公子下棋。
甄妙見了,腿頓時覺得有千斤重。邁不開步子了。
還是阿鸞理解自家姑娘的痛苦,扶著她走了過去。
棋盤上,正廝殺的慘烈。
重喜縣主卻還是注意到了甄妙,一邊盯著棋盤一邊道:“甄四,好好看我下棋。”
六皇子抬眼看來,笑道:“看來甄四姑娘是高手了,不知比起令姐。哪個棋藝更高呢?”
聽了六皇子的話,重喜縣主手中棋子差點掉下去。似笑非笑瞥了甄妙一眼。
甄妙卻相當坦然:“六皇子說笑了。說到下棋,我是朽木中的高手才對。至於我二姐,她是比我強許多的。”
說著心中有些納悶,甄妍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人,但要說棋藝有多麼出眾,卻沒有的,至少不會被一個皇子特意拿出來說吧?
猶疑間,就聽六皇子撲哧一笑:“甄四姑娘誤會了,我說的是你大姐,也就是如今長公主府的大奶奶。”
重喜縣主執棋的手一頓,看了六皇子一眼:“六表哥也知道我大嫂擅下棋?”
她是好棋之人,而甄寧沒嫁入長公主府前就是京城有名的閨秀,尤以棋藝揚名。
當時她是盼著這位大嫂早些進門的,好時常切磋。
可令人失望的是,等甄寧進了門,每次找她下棋,總是隻輸她兩三子,或者贏她兩三子。
重喜縣主心知肚明,這正說明甄寧的棋藝比她高出一籌不止,才控制的這麼恰到好處。
大概是為了不得罪她這個當小姑的。
可是,她偏偏不喜歡。
她喜歡下棋,卻從沒覺得自己就該下的最好。
下棋,就該是純粹的下棋而已,一旦沾染了其它的東西,那麼就和其他俗物一樣無趣起來。
更加無趣的,是下棋的人。
甄妙則是因為自己誤解了六皇子的話有些赧然。
關鍵時刻,親疏立現,在她心裡,確實只當甄妍才是真正的姐妹的。
“看來重喜表妹和甄四姑娘都不知啊,甄大奶奶不止會下棋,還會下盲棋。”
瑪瑙棋子啪嗒掉下來,發出清脆的響聲。
卻見韓二公子和重喜縣主露出如出一轍的激動表情:“當真?”
“早些年曾見她和甄太妃下過。”六皇子不以為意的說道。
在他看來,琴棋書畫,不過閒來無事打發時間而已,精與不精,又有什麼不同。
甚至還不如甄四那一手好廚藝讓人動心。
可對好棋成痴的人來說,卻大為不同了。
他們這樣的人,聽到有會下盲棋的人,怎麼按捺得住。
“大嫂竟從未說過她會下盲棋。”韓二公子喃喃道。
重喜縣主清冷的面龐難得有了糾結表情。
然後把棋子一丟:“甄四,我們去長樂院。”
甄妙樂得如此,該說的已經說過了,她本能的不想和六皇子這些人多呆。
六皇子卻有些不滿:“重喜表妹,這裡有好酒好茶。又有梅花可賞,何不把甄大奶奶請來。”
甄寧是已婚婦人,約束本就少些,這些人一起去長樂院不大妥當,可請她來賞梅,卻是無妨的。
重喜縣主看六皇子一眼,淡淡道:“我大嫂近日身子不大爽利,受不得寒。甄四,走啦。”
甄妙衝亭中幾人欠身施禮:“各位慢聊。我先告辭了。”
路過幾株老梅,重喜縣主連折花的事情都忘了。
還是碧翠抱著梅瓶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