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子卻有些不贊同:“羅世子就沒想過,你把銀票收回來,那女子下場如何嗎?”
“呃,換別人把她買走?”羅天珵仔細想了想,肯定的點頭,“那位姑娘有些姿色,想來五十兩銀子還是許多人願意出的。”
“羅世子就不擔心那姑娘再落入虎口?”
羅天珵挑挑眉,好笑的道:“蕭世子也看到了,那女子就喜歡賣身為奴,偏偏我家丫鬟多的不想買,既然這樣,何不把機會讓給別人?再說——”
“再說什麼?”
“再說我今日帶的銀子本來就不多。”羅天珵坦然道。
“呵呵。”六皇子輕笑出聲,隨後問道,“羅世子這是去哪裡?”
“呃,約了韓二公子一起喝酒。”
“羅世子不說我倒是忘了,長公主府有幾株老梅花開的特別早可是有名的,如今是不是開花了?賞梅喝酒可是樂事,不介意我們湊湊熱鬧吧?”六皇子眼睛亮起來。
“六皇子能去,自然是好的。”
三人皆騎了馬,向著昭雲長公主府行去。
長公主府中的甄妙,卻滿眼含淚。無可奈何的望著重喜縣主。
這麼冷的天,天還沒亮呢就被從溫暖的被窩中拉出來下棋,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一定是她醒來的方式不對。
重喜縣主不該是清貴冷淡,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貴女嗎,眼前這柳眉倒豎的是誰?
“甄妙,我讓了你十個子,你居然還能下成這樣,真是,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甄妙露出個燦爛的笑。拽住重喜縣主的衣袖,毫無愧色的道:“縣主,請放過朽木吧。”
什麼是術業有專攻,縣主到底懂不懂啊?
非要雞蛋會飛,母豬會上樹,這不是坑人嗎?
甄妙眼神流露的強烈的祈求讓重喜縣主一怔。神情軟化下來。
甄妙暗暗鬆了口氣。
總算是鬆動了。
就見重喜縣主露出個安撫的笑容:“甄妙,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朽木開花總有個過程,哪有幾日工夫就枯木逢春的道理。”
甄妙笑容一僵。
重喜縣主繼續安撫道:“反正你至少還要住上個把月,不急。我們慢慢來。”
甄妙身子晃了晃,栽倒。
“甄妙。你怎麼啦?”重喜縣主拉了拉倒在桌子上的人。
甄妙絕望的抬頭:“我一定是在做噩夢,縣主,麻煩等會兒重新叫醒我。”
無力趴在桌子上的甄妙,沒有看到重喜縣主垂下的眼簾遮住的那抹狡黠笑意。
“縣主,二公子請您去賞梅。”碧翠挑簾走了進來。
重喜縣主坐正身子,恢復了矜持的神情,淡淡道:“已經有梅花開了麼?”
“是的。二公子說昨兒才開的。”碧翠恭恭敬敬的回道。
重喜縣主看一眼外面天色。
如今已是十一月,這個時節的京城雖未下雪。天卻是冷得很了。
不過比起尋常梅花早了一個多月花期的梅花,還是值得一看的。
重喜縣主便起了身,對碧翠道:“把那隻青花平口梅瓶抱上,等賞完花折幾支給母親送去。”
碧翠應聲是,去多寶閣取梅瓶。
“甄妙,帶上棋,我們走吧。”
剛爬起來的甄妙差點再次栽倒。
縣主,您到底是有多執著啊,去賞梅還要帶著棋。
“縣主,我就不去了吧,一早就來你這裡,也該回去了。”
雖說回了住處並沒什麼事,可韓二公子邀請縣主去賞梅,她跟著湊什麼熱鬧。
碧翠正抱著梅瓶過來,道:“縣主,婢子還忘了說,今日六皇子、羅世子幾人也過來了。”
重喜縣主隨意取了件玫瑰紫壓正紅氅衣披上,淡淡道:“我們是去賞梅,又不是看人,誰來都無妨。甄妙,我們走吧。”
聽到羅天珵也在,甄妙本能的覺得那人恐怕是來找她的。
畢竟進府前她是遞了信兒的,她可不認為那人有純粹的賞梅喝酒的興致。
就跟著起了身,在繡折枝花綠色緞子小襖外又套了銀鼠皮的斗篷,這才道:“縣主,我們走吧。”
青鴿率真,阿鸞沉靜,來這裡,因為考慮縣主性子清冷,甄妙便只帶了阿鸞過來,青鴿則留在長樂院那邊,以便甄寧有什麼事可以過來傳話。
二人袖中揣著手爐,各自帶了一個丫鬟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