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的人一個趔趄,臉貼在大網上,被網線弄出一個個的格子,臉有些走形,甚是滑稽。
咦,還沒捉走,就開始搞內訌了麼,這倒黴蛋是誰?總覺得有些熟悉。
羅天珵摸了摸下巴。
那人慘叫道:“羅將軍,卑職是蕭將軍的副將啊!”
“蕭將軍?”
“對,就是前些日子運送物資過來的蕭墨羽將軍。”
羅天珵想起來了,這人他之前還見過的。
“你這是——”他目光向旁邊移去,另外的兩人把其中一人牢牢護住,看不清面容,可是他只看了一眼,心頭就悸動起來。
他大步走了過去。
有親信忍不住提醒;“將軍——”
就算來的其中一人是蕭將軍的副將,可他們鬼鬼祟祟的,說不準就有什麼貓膩,將軍怎麼能以身涉險呢!
羅天珵卻已經聽不到別人的勸阻了,他心雖還呆在胸腔裡,卻不安分的狂跳著。
他在想,若是這條短短的路再走不到盡頭,他的心就要先飛過去了。
到了近前,撥開男裝打扮的白芍和青黛,他目光牢牢落在那張熟悉的容顏上,然後伸出有力的大手,把她抱了起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房門。
在場之人同時吸了口冷氣,面面相覷,隨後氣氛忽然變得熱烈起來,雖沒人言語,可彼此交換著眼神。那顆八卦的心已經追隨著他們的羅大將軍往屋裡去了。
原來他們將軍,真正的心頭好是個男人!
好想衝出去散播一下怎麼辦?
“咳咳,張副將,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看著屋子裡燈亮起來,透出柔和的橘色光芒,兩個緊緊挨著的人影似乎在窗前一晃而過,張副將咳嗽一聲道:“沒事了。沒事了。大家都洗洗睡吧。”
一人把手搭在旁邊人肩上:“哎呀,守了大半夜,又餓又凍。去喝兩口?”
“走,走,走。”數個人湧過來。
“對了,二毛他們幾個不是輪崗睡著了麼。快把他們叫起來啊!”
“夠了!”張副將咬咬牙,心道。這幫小崽子們,肯定是要說羅將軍的閒話去了。
他這麼一吼,眾人一愣,都有些困惑。
不對啊。張副將平時挺好說話啊,今日是怎麼啦?
就見張副將冷了臉道:“你們一個個,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沒有一個想起來帶上我!”
看著一群人勾肩搭背離去,池副將揉了揉還隱隱作痛的屁股。
白芍姑娘腳上力氣真不小啊。他雖被絆了一下,可還能控制自己,哪敢往縣主身上靠啊,就這麼捱了一腳,實在冤枉。
還有那些人,丟下他喝冷風,就這麼走了,這才是真的過分,哼,他是絕不會告訴他們,剛剛羅將軍抱的是佳明縣主的,就讓他們明天捱揍去吧!
池副將想通了,翹著嘴角走了。
院子裡空無一人,只有夜風吹過,把窗欞吹的簌簌作響,屋簷下的燈籠是暗的,卻被室內的光線染上一抹柔光。
“皎皎,你怎麼來了?”羅天珵像抱著嬰兒般,緊緊把甄妙環在懷裡,一雙本來熬得通紅的眼睛竟有些微微溼潤了,下巴不停蹭著甄妙的面頰。
他下巴上有一層胡茬,硬硬的,這麼一蹭,立刻把甄妙的面頰弄紅了。
甄妙卻不說話,緊抿著唇瞪著他。
“皎皎,皎皎,是不是累壞了,你是怎麼過來的?”羅天珵落下一個又一個輕吻,從額頭到腮邊,再到那飽滿如花瓣的唇。
甄妙渾身是冰冷的,在這樣的熱烈下,依然沒有一絲熱乎氣,彷彿懷抱著的是個雪人。
“該死,你是直接騎馬過來的,對不對?”羅天珵心都抽了起來,伸手去掀她的裙,“我看看,騎了這麼久,定然磨破皮了。等明日,我非要教訓池副將不可——”
甄妙的手,忽然落在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上,牢牢按著不讓他動。
羅天珵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他抬了頭,凝視著甄妙。
她瞧著更瘦了,原本弧度優美的鵝蛋臉,下巴已經變得尖尖,顯得脖頸更加修長,整個人看起來少了幾分青澀,多了幾分清雅。
這樣的清雅,卻讓他心裡難受起來。
到底是他做的不夠好,讓她吃了這麼多的苦,甚至在她來了後,卻連回去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皎皎,你若是怪我,就別憋在心裡,打我出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