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走過去,初霞郡主沒有說話,反而向著湖堤走去。
三皇子見了過去阻攔:“初霞,岸邊溼滑,還是不要去了。”
初霞郡主穿的是隆重的公主禮服,長長的裙襬曳地,在水草茂盛的湖邊。很容易就弄溼了。
這倒好說。萬一出個什麼意外,堂堂和親公主眾目睽睽之下掉進湖裡之類的,那他可怎麼對父皇交代!
“沒事。我和佳明有悄悄話要說呢,不走遠點,被你們聽去可怎麼辦,說不準又要笑我。”
三皇子想到之前初霞郡主說的那些話。抽了抽嘴角。
初霞郡主拉著甄妙徑直從三皇子身側走過。
三皇子鬼使神差問一句:“今日羅儀賓沒有來啊?”
甄妙停住腳,衝三皇子禮貌笑笑:“世子他還在閉門思過。自是來不了的。”
說完擦肩而過,三皇子望著她窈窕背影皺了眉。
既然這早晚是自己的女人,再想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有些不能忍了。
若不是為了景哥兒。他怎麼會要一個跟過別的男人的婦人!
三皇子刻意忽視了心底深處那絲微妙的興奮感,不忿地想著。
初霞郡主拉著甄妙一直走出數十丈,才在一處平坦的大石上站定。
“甄四。你和三皇兄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甄妙有些詫異:“沒有啊。”
“聽他那麼問,我還以為你們很熟悉呢。”
甄妙笑了笑:“也許是因為景哥兒在我那裡住過幾日吧。”
初霞郡主瞭然地點了點頭。放低了聲音:“甄四,我是覺得三皇兄心思挺深的,反正我長這麼大,就沒看懂過。你又不機靈,還是遠著點吧。”
“什麼叫我不機靈?”甄妙咬著牙,“初霞,我謝謝你操心了!”
初霞郡主伸出手,在甄妙臉上使勁揉了揉:“我都要走了,你還敢生氣?”
甄妙一下子沉默了。
真的到了離別的時候,她才發覺真的捨不得好友。
嫁的那麼遠,可能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初霞郡主嘆口氣:“甄四,你說你怎麼就不是個男人呢,憑你對我的兩次救命之恩,我早早的來個以身相許,於情於理我父王也不會反對的,就不用現在去和親了。”
她沒理會甄妙古怪的表情,悄悄往後面掃了掃。
今日送行的除了皇親宗室,還有一些大臣。
那人也來了,他身量頗高,挺拔修長,溫潤精緻的眉眼模糊了年齡,站在一群半百老頭子中,格外顯眼。
彷彿有一隻小小的蜜蜂,在心頭輕輕蟄了一下。
初霞郡主忽然淚流滿面。
她匆匆的轉回了頭。
甄妙怔住,隨後明白了什麼,安慰性地拍了拍她肩膀。
有宮娥由遠及近:“公主,時辰到了,該啟程了。”
初霞郡主恢復了高冷表情,淡淡“嗯”了一聲。
二人緩緩往回走。
初霞郡主拖曳在草地上的金紅色裙襬有了些汙痕,她卻毫不在意,對著永王夫婦跪了下去拜了三拜,聲音清脆:“父王,母妃,你們放心,女兒會過得很好的,你們也要保重。”
永王揪著永王妃的袖子,早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永王妃本來也想哭的,被永王這麼一弄,只得死死忍著了,含淚叮囑女兒:“初霞,到了蠻尾,不要什麼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和大王子相處時,記得母妃教你的那些話。當然,若是有不長眼的惹到你,也不要忍氣吞聲,你是大周的公主,誰也不能輕辱了你!”
初霞郡主仰起臉:“母妃放心,只有女兒欺負別人的份兒,怎麼會讓別人欺負女兒呢!”
她這話說的雖有幾分嬌蠻,永王妃聽了卻真的好受了些。
還好女兒不是個柔弱的,不然她一顆心真的要操碎了。
初霞郡主上了馬車,她回頭凝視著那些熟悉的面孔,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那個方向,她終究沒有多看一眼,彎腰進去,把車窗簾掀開。招了招手:“記得給我寫信!”
甄妙和重喜縣主知道這話是對她們說的,齊齊揮手回應。
羅知雅鐵青著臉上了另一輛馬車。
她也是要遠嫁蠻尾,遠離故土,終身再難見父母親人,可因為有公主在,她就如一個透明人般,沒有人想過她的難過和犧牲。就連她的父親。曾經疼她如掌珠,現在也不過是面色沉重些,連眼眶都沒紅。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