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那河面又燃起了火,火就浮動在河面上。向她這邊蔓延。
羅天珵聽到後罩房走水,只停了一下。就又輕輕去親她皺起的眉頭。
眼看大火要燒過來,甄妙一下子嚇醒了,猛地坐了起來,就聽到一聲悶哼。
她還有幾分恍惚,眨了眨眼才清醒一些,聽到那痛苦的悶哼,下意識地問:“怎麼啦?”
羅天珵捂著那處,又痛又丟臉,打定了主意,死也不說的。
可甄妙已經徹底清醒了,見他那動作,再低頭瞧瞧自己,哪還有不明白的,臉上頓時緋紅一片。
這些日子,她吃著藥,不能與他行夫妻之事,他倒是會想法子,每次得了機會,就只停在外面瞎胡鬧,卻沒想到,連她睡著了……
她忽然臉色一變,低聲問:“是不是我起的急,撞著你了?”
說到這,倒抽一口涼氣:“那裡難道骨折啦?”
羅天珵臉都黑了,暗自慶幸外面剛傳來動靜時,就聽到外間青黛起身出去了,不然,他到底是把青黛滅口呢?還是滅口呢?
“你說呢?”他咬著牙反問,那處疼的恨不得罵娘,偏偏眼前這人,他又捨不得罵,只得暗罵自己一聲自作自受。
“我看看!”甄妙被嚇著了,低了頭去扒他的手。
她不會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把自己夫君大人廢了的吧?
這麼一想,甄妙嚇得冷汗都出來了,手上力氣奇大。
羅天珵死死捂著那處,咬牙蹦出兩個字:“別鬧!”
甄妙怔了怔。
他閉閉眼,狠狠吸了一口氣,道:“容我緩緩,就好了。”
甄妙不敢勉強他了。
要是沒事,她看不看都不打緊,要是有事,傷在那裡,或許出於男人的自尊,他不讓自己看是正常的……
“可是,要不還是找大夫看看吧——”甄妙還是冒死說了一句。
“怎麼說?”
“什麼?”甄妙一時之間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羅天珵一字一頓地問:“怎麼說我受的傷?”
甄妙表情一滯,沉默了一會兒道:“要不,你還是緩緩吧。”
羅天珵……
這一沉默,甄妙這才留意到外面的動靜,不由變了臉色,抓起衣裳邊穿邊道:“後罩房走水了,糟了,該不是停放雅琦屍身的那間房燒起來了吧?”
羅天珵點點頭:“從那間房開始燒,那是肯定的,不然怎麼毀屍滅跡呢?”
聽了這話,甄妙更著急了,匆匆往身上套衣裳,套了半天,就聽羅天珵慢條斯理來一句:“莫套了,那件是我的。”
兩個人的中衣都是素色細棉的,光線不亮又心慌之下,拿錯了太容易了。
甄妙揪著那套了一半的衣裳,欲哭無淚。鵝黃色繡海棠花的肚兜裹著玲瓏的身體,露出大半雪白的香肩,她卻不知道這幅模樣有多撩人。
羅天珵嘆口氣,親自替她把衣裳穿好,嗔道:“急什麼,難道還指望你去救火不成?”
“就是救不了火,我也得出去看看,現在母親病著,父親向來不管事的,整個和風苑都沒個理事的人。”甄妙急急解釋了一句,等穿戴妥當。見羅天珵想起身,把他按住,“你不是傷著了嗎,還是別動了。再說,你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也解釋不清啊。”
“我其實——”
羅天珵剛想說話,甄妙已經轉了身匆匆走了。
他那話就嚥下去。搖頭失笑。
本想告訴她其實事情沒有那麼糟。既然這丫頭等不及,那就再等等吧,反正最急的也不會是她。
想到甄妙把披風解下還給溫墨言的情景。羅天珵不厚道的翹了翹唇角,伸手撿起衣裳慢慢穿著,疼的又皺了皺眉,一張俊臉頓時更臭了。
歇在耳房的紫蘇早聽到外面動靜。站在門外候著,見甄妙出來。默默欠身。
甄妙點點頭,帶著她穿過堂屋去了溫氏歇息的正室,溫氏的大丫鬟錦屏正守在門口。
“我娘怎麼樣了?”甄妙低聲問。
“夫人今晚喝了安神湯,還睡著呢。”
甄妙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這時她才發覺外面動靜小了許多。
她顧不得多說。交代錦屏留意著溫氏,匆匆出了屋門趕往後罩房。
青黛已經返了回來,見甄妙出來就迎上來。稟告道:“大奶奶,火是從放表姑娘屍身的那間房燒起來的。您父親。還有舅母、表少爺他們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