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這時的禮教,昨日的事一旦傳揚出去,確實是會惹人笑話的,可她一個做嬸子的,當著滿屋子人的面說這個,又是什麼意思?
再者說,如今清風堂能進正屋的都是她的陪嫁丫鬟,這事田氏又是怎麼知曉的?
甄妙就想起來在建安伯府時,小嬋去三姑娘甄靜的謝煙閣送首飾。因為好奇從狗洞鑽進去聽牆角的事來。
難道說,清風堂也有管理不到的地方,可以讓人鑽了漏洞?
甄妙決定等回去就命人仔細查詢。別說狗洞了,就是老鼠洞也要堵上。
想到這,又想起那個機靈嘴快的小丫鬟來。
小嬋就是性子太浮躁了些,但在打探訊息上很有天賦,若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好好調教著,到現在也是個得用的了。
再想起替換了小嬋陪嫁過來的絳珠。甄妙下意識的輕嘆一聲。
絳珠那丫頭,相貌人品能力。在她這個年紀各方面都是頂尖的,她也很滿意。
可是,這滿意就是限於一個丫鬟能勝任本職工作的滿意了,要說喜歡。卻是比不過青鴿她們的。
甄妙也覺得自己太感情用事,小嬋那一批丫頭,當初都是她親自挑的,算是到了這裡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批手下人,後來絳珠頂了小嬋上來,雖然是因為小嬋犯了錯,可她到底還是有些膈應了。
甄妙笑了笑,想來二姐要是知道這事,定會罵她太過小性兒的。
甄妙把這些念頭都壓下。看著一臉慈愛笑容的田氏,同樣回之一笑:“二嬸可說對了,冬日最適合吃羊肉進補。臉色自然就好看了。我看您臉色倒是不大好,回頭把火鍋方子寫了給您送去,您也試試?”
田氏臉上笑意一僵,扯了扯嘴道:“吃食方子都是各家秘傳,二嬸哪能要你的呢。”
心裡快氣死了,甄氏這是明晃晃打她臉吧。自打幾個月前因為那小賤人的事兒把老爺的官鬧丟了,她還被禁了足。滿府的人誰不知道他們夫婦感情淡的很。
臉色不好……她臉色倒是能紅潤的起來啊!
呸呸,她到底想什麼呢,怎麼也和這沒臉皮的侄媳婦一樣了!
田氏一時想到不該想的事上去,登時鬧了個大紅臉,引得滿屋子人都多看她一眼,當下更為懊惱。
甄氏一定是她的剋星吧,每次一開口,就把她帶到溝裡去!
甄妙笑眯眯地轉了頭,嬌聲道:“祖母,您看二嬸說的,我嫁進來,國公府不就是我的家嗎,什麼吃食方子再珍貴,對自家人,還捨不得不成?”
她本就年紀小,臉上又帶了點嬰兒肥,加之昨日和羅天珵成了真正的夫妻,眉眼間的明媚動人是遮掩不住的,
這麼個喜氣愛嬌的模樣,老人看了沒有不歡喜的
老夫人就笑著道:“大郎媳婦說的是呢,後日就是初十,乾脆全家人都來嘗一嘗你那火鍋。”
老夫人特意加重了“全家人”三個字的語氣,說完還多看了田氏一眼,心裡有幾分不悅。
人年紀大了,圖的就是一家團圓,更何況大周風俗,父母在不分家,田氏口口聲聲說各家秘傳,雖是一句客氣話,老太太聽了還是反感了。
她還沒死呢,就想著打算盤分家了?
不對,若真是分了家,除了大郎,其他三房都要分出去,沒了鎮國公府的光環,日子可沒現在過的風光。
不說別的,幾個孫子孫女的親事,這分家前和分家後,說的檔次都是不一樣的。
沒分家,就是國公府的公子姑娘,分家了,一個五六品京官的兒子女兒,算個什麼?
兒子媳婦們有點私心,老夫人是睜隻眼閉隻眼的,可要是為了私心忘了應有的本分,那就不該了。
以往田氏也不是這樣的人啊,果然是權力迷人眼嗎?
老夫人再多看田氏一眼,這一次眼神更凌厲了。
田氏面紅耳赤。
她就說,這小賤蹄子坑人,一坑一個準兒!
張嘴想要再刺上兩句,胳膊卻被一直立在她身後的大姑娘羅知雅扶住了。
許是經過一連串打擊,羅知雅以前的浮躁一掃而空,一眼望過去,眼神深邃,氣質清幽,倒是更有名門貴女的氣度了。
只是她這種深沉,總覺得少了點生氣,給人一種陰鬱的感覺。
田氏卻是心疼女兒的,特別是那次還為她捱了老爺的打,現在更是把將要遠嫁的愛女放到了心尖上。
羅知雅這麼一扶。田氏回了神,神態自若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