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節的打賞,零零總總的總要花不少,是以僱傭短工就格外盛行。
“以前是有一個婆子兩個丫頭的,只是我家老爺一直沒回來,就不敢養了。”青衣女子把錢袋推回去,堅定的搖了搖頭,“這些事情奴家做了這麼久,沒有什麼做不得的,這錢奴家不能收。老爺若能儘快有我家老爺的訊息,奴家就感激不盡了。”
見女子堅決不收,羅二老爺也不再強求,只是保證定會盡快給她查出訊息來,這才心頭難捨的離去。
等回了府準備換衣衫時,田氏遣了人來喊。
羅二老爺有些不耐的換好衣裳回了馨園。
“又怎麼了?”
田氏心頭一窒。
雖說老爺如今一個通房也沒,可他們夫妻間的情分,不知不覺卻淡了,似乎就是從收拾了淑娘那個賤人開始的。
想到這田氏心裡堵得不行,有些後悔當日太過沖動了。
不過是個外室,有孕了又如何,把她留下來,懷孕產子的什麼意外出不得,當初何必硬來呢。
“到底什麼事?我一會兒還要出去呢。”羅二老爺有些不耐煩。
田氏努了努嘴:“大郎那邊,他們夫妻成了。”
剛開始羅二老爺還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扯著嘴角道:“他們是夫妻,這不是早晚的事。”
“白日宣淫。”田氏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後又氣道,“甄氏運道真是好的,上次那杯茶竟被躲過了。”
羅二老爺嗤笑道:“本來就不是能讓人絕育的茶。吃不吃打什麼緊?”
整個大周,他只知道有讓人小產的藥,讓人絕育的卻是聞所未聞。也不知道田氏鼓搗那些有什麼用,想讓她生不出來,法子多得是。
“您知道什麼,那茶裡放的是寒藥,女子服用久了,宮內虛寒,可不就難有孕了。可惜到底見效慢。日日服用說不定有暴露的危險,倒也罷了。”
好鋼用在刀刃上。那麼關鍵的一步棋,要是這麼廢了就可惜了。
“且等等吧,現在不是急躁的時候。我總覺得四弟在盯著我。”羅二老爺也是有些鬱悶。
“四弟?”田氏眼睛動了動,“老爺。我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田氏拿帕子掩了嘴笑:“四弟的那個妾和孩子,不還在北河嗎,這都快過年了,總該接回來了吧?”
一直是當正室過日子的妾,一個比六郎小不了多少的庶子,呵呵,要是來了,可有的熱鬧了。
羅二老爺亦是回過味來,讚許的點了點頭:“明日請安。你和老夫人提一提。”
田氏有些不願:“老爺,這個我出頭,不是得罪人嗎?”
羅二老爺冷笑一聲:“我一個男人。難道插手內宅的事?老夫人還不拿柺杖抽我!老三兩口子是萬事不管的,戚氏恐怕恨不得那母子倆都死在外頭,你不提,難道指望他們提?”
“可這——”田氏還是有些猶豫。
她裝賢良裝太久了,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過彎來。
羅二老爺不以為意地道:“此一時彼一時。你以後再裝賢良,我們夫婦。只怕更沒有立足之地了。我也看出來了,大郎對我們早有了戒心。不然他也不會對失蹤多年的四弟比我這個養大他的二叔還親近!”
到底是翅膀硬了,他竟看走眼了。
“老爺的意思是——”
“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這戲才能勉強唱下去。”
他一個男人,還在朝廷上做官,名聲是不能有瑕的,不然當初怎麼會因為淑孃的事兒,明明要升的官都沒了,反而從兵部降職去了鴻臚寺那讓人氣悶的地兒。
“我懂老爺的意思了。”
天黑下來,清風堂的院門都要落鎖了,有人敲了門。
不多時白芍進來,面色有些紅:“大奶奶,前院派了個婆子給您送藥來。”
“藥?”
白芍臉更紅了:“是世子派人送回府的,說是給您塗抹了,疼痛會舒緩許多。”
甄妙臉立刻燒了起來,心裡又彆扭又甜蜜,半天才吭哧出一句話:“拿來吧。”
白芍走過來,蹲下:“婢子給您上藥吧。”
“別,別,我自己來。”甄妙忙把人趕出去了,然後緊了緊手中細膩的白瓷小瓶。
用指甲挑了藥膏出來細細塗了,那紅腫火辣的地方果然清涼舒坦了許多。
甄妙想著白日那人胡亂做的事情,心尖一顫一顫的,也不知道是羞惱更多,還是甜蜜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