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放下筆微微一笑:“冷一些,不至於困頓。大哥來找我有事?”
甄建文看了兩個侄女一眼。
甄冰拉了甄玉行禮:“大伯,我和六妹要去母親那裡了。您和父親慢聊。”
門輕輕關上,轉眼間就只剩下了兄弟二人。
甄建文收回目光。笑道:“二弟,五丫頭行止倒是越發有度了。”
“畢竟一年大過一年了。”甄二伯外放做官多年,最掛心的就是一對雙生女兒,畢竟李氏是那樣的脾性。
如今看兩個女兒。一個文靜通透,一個活潑率真,他這心裡是一直歡欣的。
“二弟,我聽說王閣老家有意求娶六丫頭?”甄建文開了口。
本來二弟要沒回來,侄女的婚事,他這做大伯的還能做上幾分主,可現在,二弟的官位比他還要高,他雖有世子的身份。可放眼京城,一個伯府的世子委實算不得什麼,若是不主動過問。兩個侄女的親事也就是定好後給他打個招呼了。
“是的。”甄二伯點頭。
他也沒想到小女兒有這個福分。
那王閣老年紀大了,一貫保持中立,家教亦是嚴格的,族中子弟有四十無子才能納妾的規矩。
“那五丫頭的親事呢?若是不定下來,豈不是擋著六丫頭的路了?”
甄建文問的有些急切,甄二伯面上仍是帶著淡淡笑意:“嫡親的姐妹。哪有擋路一說。玉兒的親事成了是緣分,不成也是天意。總不能為了玉兒的親事能定下來,就草草給冰兒定下親事的道理。女子嫁人是一生大事,不能輕率了。王閣老家的那小郎也不過十五六歲,若是一時半刻都等不得,那便罷了。”
“話是這麼說,可好姻緣錯過了豈不可惜。”甄建文甚不贊同。
王閣老家京中不知多少人家想把女兒嫁進去,他這二弟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委實令人著急!
偏偏從小到大,他這做兄長的,還左右不了弟弟的心思!
甄建文乾脆敞開了說:“二弟,我聽說弟媳和孟少卿的夫人來往頗密,是不是有意結為兩姓之好?”
甄二伯淡淡一笑:“大哥別擔心,小弟已經囑咐過李氏了,孟少卿家和我們,並不是合適的人家。”
甄建文一陣氣悶。
他擔心什麼!
靜兒一個庶女,又是做妾,總不能因著她,府裡的大好前程就不要了,說不定到頭來府里人還要怪他!
“沒什麼不合適的,我看孟家不錯,二弟,我跟你說——”
“孟家那小郎是妾生子,只不過剛出生生母就沒了,孟夫人一直當做嫡子養的。因著那時孟少卿外放做官,京中無人知道罷了。”沒等甄建文說完,甄二伯就淡淡打斷了他的話。
甄建文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甄二伯依然是面色平靜:“我託四侄女婿打聽了一下。”
他了解大哥的性子,若是和他說一通捲入奪嫡的風險,他定會說富貴險中求,然後說上一大通,無端讓人頭疼。
與其這樣,不如指出那小郎本身的不足,大哥若是再勸,就是不在乎他這個兄弟的愛女之心了。
審時、度勢、借力,那是維護家族屹立不倒的關鍵。
只是大哥總是看不開,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本是世襲罔替的爵位,要做的是穩中求升,而不是陷進天家爭鬥的泥潭裡。
甄建文沒話說了。
四侄女婿是錦麟衛的指揮同知,錦麟衛是做什麼的,要真想打探哪家的家底,那是手到擒來。
這樣了他要是再勸,那兄弟之間就要起間隙了。
兄弟鬩牆,那是敗家的根子,多少大戶人家都是從內鬥開始亂起來的,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罷了。
甄建文暗歎一聲,問:“那五丫頭的親事,二弟可有眉目了?”
“自打入了京。小弟和昔年的同窗故友多有聯絡,且慢慢打探一下有無合適的吧。”
“二弟心裡有數就好。”沒有達到目的,甄建文小酌的雅興也沒了。說了兩句就轉身離去。
天子壽宴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兒,整個京城彷彿都籠罩在烏雲下,氣壓低沉沉的。
往年的賞雪啊、文會啊之類的早就停了,各府的往來也格外的低調。
那日回來,雖然初霞郡主說重喜縣主是裝病,甄妙還是寫了信關心了一下,如今收到回信。親自研了墨,心情不錯地寫回信。
等寫完把信放到一旁等著墨跡幹。又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