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嫣娘果然是有些門道的!
“呀,姐姐剪的這喜鵲登梅可真好看!”一個小丫鬟拍手道。
嫣娘這身份尷尬,兩個小丫鬟都以“姐姐”稱之。
另一個丫鬟沉穩些,見嫣娘剪完了窗花,就拿了掃帚要把雪和紙屑一起掃去,就聽一個清泠泠的聲音道:“別掃了,留著還熱鬧些。”
嫣娘說著起了身往回走:“我進屋歇會兒,你們也叫上兩位嬤嬤一起熱鬧一下吧。”
兩個丫鬟喜上眉梢,連連道謝。
嫣娘轉身進了屋子。
這屋裡自然是沒資格燒地龍的,不過羅二老爺顯然是把這位疼到了心坎裡,屋裡擺著好幾個火盆,燒的熱熱的。
從冰天雪地的外面進來,就覺得熱了,嫣娘解下大衣裳順手掛在衣架子上,穿著一身合身的雨過天晴緞子襖躺在了床榻上。
剛剛躺下,忽然一驚,冷聲問道:“誰?”口鼻卻被人捂住了,男子的氣息撲面而來。
嫣娘不像尋常女子那樣驚慌失措,反而停止了掙扎,幾乎是氣定神閒的等著對方鬆開了手,這才轉了身看去。
看清來人的一瞬間,眼底深處閃過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她以為,是他來了,哪怕是來斥責她辦事不力也好。
前幾日輾轉拿到手上的那張紙條,就是提醒她找錯了人。
卻原來,是她奢望了。
嫣娘黑濯石般的眸子瞬間恢復了清冷無波,彷彿之前的漣漪從未起過,冷冷看著站在眼前的男子。
“怎麼,不認識我了嗎?”二郎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
嫣娘微怔。
二郎自嘲道:“那晚假山匆匆一別,我還以為撞見了精怪,卻不想你,你是那般身份。你……你就沒有什麼對我說的嗎?”
嫣娘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幾乎冷笑出聲。
眼前的人分明是府裡的二公子,可他這樣子,竟然是在冒充自己的三弟?
這可是奇哉怪哉。
再想到那人不許自己對三郎出手,至於這位二公子,可是未置一詞,只是那晚昏暗,她才找錯了物件,現在這人找上門來,倒是該嘆一聲天意了。
嫣娘眉尖微蹙:“三公子這話說的好笑,奴不過是與三公子有一面之緣,又有什麼好說的?您這樣的一盆汙水潑在奴身上,是嫌奴沒被老爺拿繩子勒死麼?”
二郎氣樂了,也不知是為了自己那傻弟弟,還是因為從沒一個女子這樣頂撞過自己,挑眉道:“你是在說爺自作多情了?”
嫣娘眉梢一挑,眼波橫斜,卻是冷若冰霜的直了直身子:“奴不敢說什麼,三公子覺得是就是。請三公子速速離去,給奴留一條活路!“
她說著就往外趕人,卻不知因為急切,胸前兩團白玉一顫一顫的,把那青色小襖險些掙破了。
二郎也沒見過這般美人翻臉無情的模樣,情急之間竟一把抓住了那截皓腕,趁著嫣娘怔忪之際,俯身就把她的唇堵住了。
嫣娘死命掙扎,反倒激起了二郎的性子,手死死箍著那細若楊柳的腰肢狠狠親了一通才鬆開,眸子暗沉,裡面火光驚人:“你既然那日引誘了我,那就負責到底吧。”說完一擦嘴,大步離去。
等出了玉園被風一吹,從那奇異的滋味裡回了神,二郎卻並不覺懊惱。
三弟本就是魯莽的性子,今日這行為倒是再正常不過。
他倒是要藉著三弟的名義看看,這嫣娘到底有何殊處,若是牢牢佔了她的心,說不定差使起來就更容易了。
那還殘留著**氣息的暗室裡,嫣娘卻撫著唇笑了笑。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孰是獵手,孰是獵物,來日方長,自是且行且看了。
國公府裡暗潮湧動,皇宮大內,亦是好不到哪裡去。
別說在寒風中的等候,見了皇后太后又是磕頭又是應對,一番下來足以把這些養尊處優的貴婦們折騰的夠嗆了。
甄妙心裡正犯著愁。
昨兒夜裡,羅天珵叮囑她,今日尋個機會表現出身體不適,就把晚上天家的家宴給推了。
想著要以佳明縣主的身份去見那麼一大群龍子龍孫龍媳婦,甄妙也是樂得不去的,可是偏巧她的親祖母,也就是建安伯老夫人在等候時暈倒了。
皇宮大內,外命婦都是不能帶下人進來的,建安伯老夫人這一暈,一大堆或精明或沉穩的貴婦人也都乾著急。
好在那守門口的內侍是有經驗的,也或許早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