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天大的事,也不該由著姑娘這樣跑。
姑娘家金貴,若是碰了傷了哪裡落下疤,那可是了不得的事。
紫蘇雖然嚴肅沉穩,卻是面冷心熱的,對她們太放縱了些,看來以後,說不得自己來當這個惡人了。
白芍自打動了自梳的心思,就明白將來這一輩子,就是靠著甄妙活著了。
以往那些八面玲瓏的好人緣,她都可以不要,只要姑娘安好就是最重要的。
“白芍。”甄妙突然出了聲。
“姑娘?”白芍抬頭。
甄妙勉強笑笑:“你別怪阿鸞和青鴿,是我太心急了。雖然趕來這裡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但不早點趕到這裡,心就一直揪著。你跟我好好說著,大奶奶好端端的怎麼會滑倒的?”
白芍這才把自己知道的說了。
甄妙聽了就蹙了眉。
虞氏竟然是在花園子裡的池塘邊滑倒的。
那池塘裡養了幾尾錦鯉,虞氏自月份大了,每日早晚都去花園子裡散步,最喜歡去那餵魚的。
只是那池塘圍了白漆欄杆,周邊更是鋪了鵝卵石的小徑。虞氏又不是粗心的人,按理說不會莫名其妙就跌一跤的。
“老夫人後來派人去查了,那鵝卵石縫裡撒了菜油。”
甄妙聽了心裡一跳。
虞氏懷了七個多月的身孕,若這次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就太讓人憤怒了!
“可是查出了什麼人撒的?”
白芍搖搖頭:“大奶奶這一跤摔得不輕,之後就忙著請大夫穩婆了,老夫人雖派了人查,可花園子里人來人往的,又從哪裡查起呢?且如今主子們都揪心大奶奶的情況,也不可能有心思查什麼。”
此時阿鸞帶著兩個小丫頭進來,半跪著給甄妙處理腳傷。
甄妙卻絲毫覺不出腳痛,只覺心裡發寒。
目光移向窗外,正看到窗下一口景泰藍的大缸,裡面養的蓮花已經開始枯敗。荷葉半黃半綠,大多已經殘損,水面飄蕩著掉落的荷花瓣和不知哪裡落下的枯葉,顯得格外悽清。
一聲驚雷乍響,雨點就令人措手不及的落了下來。
豆大的雨珠滴滴答答的濺落到大缸裡。殘花敗葉跟著突起的波瀾晃了晃。
甄妙看了心中更加煩悶,別開了眼。
這伯府看著一派祥和,實則又有多少人面獸心的玩意兒隱在暗處。
伺機咬上人一口,就是血淋淋的疼。
虞氏這事,明顯是有人暗中算計,只是正如白芍所說,花園裡人來人往。普通的菜油,根本無從查起。
甄妙並不擅長這些,卻有敏銳的直覺,直接落到事情的根本上。
證據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隱在暗處的人。
若是不揪出來提防著,恐怕將來還會有大麻煩。
不。已經是大麻煩了。
虞氏早產,這孩子恐怕活不成的,說不定連大人也——
甄妙不敢再想下去。
到底誰要算計虞氏呢?
他們這一房就甄煥一個男丁,不存在妯娌間的拈酸吃醋。
老夫人自然是樂得看兒孫滿堂的。
那麼就是大房和二房了。
李氏刻薄,多年無子。但若說僅因為這個就出手害侄媳婦,卻有些說不過去。
損人不利己。
至於蔣氏,就更犯不著了。
甄妙便想到了一個人。
三姑娘甄靜。
那次浸了血紅花的繡線的事,可就是她的手筆。
只是自打那次在花園裡偶遇了甄靜,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事後她留意了一下,甄靜再沒從大夫人蔣氏的明華苑出來過。
無論甄靜被移去明華苑是什麼原因,都說明大房那邊把她看的更嚴了。
按理說她沒有出手的機會。
甄妙死死皺著眉,剝繭抽絲般分析著,卻覺得像一團亂麻,理不清。
若是二姐在就好了。
“姑娘,好了。”白芍道。
甄妙用一隻腳站了起來:“扶我去堂屋。”
“四丫頭,你腳傷了,就在隔間好好歇著吧,這裡不用你守著了。”一進去,老夫人就開了口。
甄妙早察覺,甄冰姐妹也是不在的,想來是覺得生產這種事情,不想她們小姑娘跟著參合。
“祖母,孫女實在放心不下大嫂,去了別處心裡更不安,您就讓我守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