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交給白芍去辦,還沒到晚膳的時候,就已經全買了回來。
甄妙腳還不能碰水,便讓她把藥材都仔細收了起來。
第二日一早,前院那邊送來了一封信箋。
甄妙看了羅天珵的署名,想起拜託他的事兒,忙開啟來看。
看完卻無奈的撇嘴。
這人,竟什麼有用的都沒說,只約她到怡然居一見。
怡然居是京城有名的茶樓,非富貴不能進,因為清淨安全,一些女眷偶爾也會去那裡吃茶的。
府裡出了這些事,甄妙倒是想出去透透氣,只是她這腳卻是哪裡都去不成了。
再者說,他們好像還沒那麼熟吧,約會什麼的真讓人不好意思。
寫了封回信,告知對方她腳傷了,出不去,要是有什麼話直接給她回信就好了。
可是左等右等,也沒等到回信。
甄妙氣的咬咬牙,連晚飯都少吃了一碗。
洗漱妥當,天也不早了。
“姑娘,婢子去把燈熄了。”青鴿走到燭臺前剛要吹燈,忽聽敲窗的聲音。
只穿著裡衣的甄妙一愣。
就見青鴿臉上半點惶恐之色都無,抄起放在燭臺旁的燈芯剪就向著窗子衝過去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身隕
噯,那燈芯剪未免太小了吧,就算拿,也拿個大傢伙啊!
甄妙第一反應是這個,隨後猛然想起某個愛跳窗子的慣犯,忙急聲喝止道:“青鴿,別亂來!”
青鴿回頭,一臉茫然:“姑娘,婢子沒亂來啊。”
也許是聽到了裡面的動靜,窗外驟然安靜下來。
芭蕉葉的影子投在窗紗上,一顫一顫的。
“青鴿,把窗子開啟。”甄妙說著拿起床頭搭著的家常衫子披上。
“姑娘?”青鴿拿著小巧的燈芯剪,有些無所適從。
甄妙想著窗外的人就頭痛。
這人怎麼跳窗跳上癮了,幸虧值夜的是青鴿,要是別人豈不麻煩?
“聽我的,把窗子開啟。”
“噯。”青鴿不再遲疑,利落的支開了窗。
一個黑影驟然跳了進來。
青鴿是個傻大膽,一聲未吭的盯著,等看清來人模樣才驚訝道:“羅世子?”
羅天珵站穩,淡淡掃了青鴿一眼,隨後大步流星向甄妙走去。
青鴿猛然擋住他的路,用燈芯剪指著他:“羅世子,你要做什麼?”
羅天珵掃了甄妙一眼。
“青鴿,是我和羅世子約好的,你不用理會,先歇著去吧。”
“呃,是嗎,姑娘,您怎麼不早說?”青鴿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衝羅天珵笑了笑,轉身上了美人榻,拿薄被把自己蒙上了。
羅天珵輕門熟路的走進了碧紗櫥裡。
甄妙咬了咬牙,沒好臉色的道:“羅世子,你這樣行事,就沒想過我的名節嗎?”
“放心,不會有人見到我的。”羅天珵在床邊坐了下來。
秋露的寒氣就這麼撲來。
甄妙指了指外面:“沒人,那青鴿是什麼?”
“那不是你的丫鬟嗎?”羅天珵一臉莫名其妙的神色。
甄妙氣得一窒。
恰在此時,青鴿均勻的鼾聲響了起來,雖然很輕微。在這寂靜的夜裡依然顯得格外響亮。
甄妙忍不住扶額,這丫頭,心得多寬啊!
“你腳傷了?”顯然青鴿的鼾聲讓羅天珵很愉悅,嘴角微翹著開了口。
落在甄妙眼裡。卻有幸災樂禍的味道了。
沒好氣瞪他一眼:“是。”
“怎麼傷的?”
“不小心踢石頭上了。”
羅天珵低聲輕笑起來:“你怎麼這麼有本事?”
此時外間的燭火未息,碧紗櫥的幔簾還未落下,光線朦朧中,這張帶笑的臉就如漆黑的天幕上一輪孤月,雖然冷清,卻有種讓人忍不住靠近的溫暖。
甄妙就怔了怔。
然後惱道:“羅世子未免關心的太多了。還有,有什麼事不方便見面的話,何不遞個口信進來,每次都跳窗,難道這是羅世子的愛好?”
羅天珵緩緩收了笑意。
孤月便驟然變成了寒星。
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
甄妙卻沒有後悔。這人動不動就半夜翻牆跳窗來她這,委實讓人惱火的很。
啪的一聲,燭火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