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羅天珵被噎的說不出話來,聲音極低的道:“或者你告訴我這是誰的字?”
她現在才知道,這場婚姻,遠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
以她的腦子,還是早點知道潛伏的敵人好。
不然將來被賣了說不準還要幫人數錢呢。
甄妙很有自知之明的想著。
羅天珵挑了挑眉。
他倒是沒有料到,她能很快想到問這些。
只是——
他不能說!
前一世,他被二叔養成籠中鳥,被玩弄於股掌之中。
如今,二叔在明他在暗,正是耐心佈局的大好時機。
若是透露出去,一旦讓二叔知道自己已經有所察覺,說不定會激起兇性。
他羽翼尚未豐滿,最好也要落得個兩敗俱傷之局。
這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他不能冒這個險!
望著那雙清澈的眸子,羅天珵心中閃過一絲愧疚。
對不起,你信我,我卻不能信你。
“我不知道。要回去查一查,所以把這封信交給我好麼?”羅天珵心中低嘆。
這一生,他恐怕都不能全心的信任任何人了。
甄妙把信箋遞了過去,沒有吭聲。
“多謝。”羅天珵輕聲道。
甄妙掃他一眼,轉了身子,悶聲道:“好晚了,我困了。”
這一轉身,一字床發出了輕微的吱呀聲。
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阿鸞睡意朦朧的聲音傳來:“姑娘,您要起夜嗎?婢子來扶您。”
“啊,不用。我只是翻了身。阿鸞,你好好睡吧,夜裡我從不起夜的。”甄妙心驚肉跳的道。
“噯。”傳來阿鸞的應聲。
二人鬆口氣。
就聽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怎麼回事?”羅天珵用口型無聲問著。
“阿鸞,怎麼了?”甄妙問了一聲。
傳來阿鸞有些羞澀的聲音:“姑娘,婢子起夜。”
恭桶就在屏風後面。若是起夜,那聲音……
甄妙分明看到羅天珵臉紅了,接著由紅轉黑。
“怎麼辦?”羅天珵用口型無聲說著,臉都發青了。
要是聽到這女人婢女的起夜聲,她該不會逼他把那婢女收了吧?
這一生,他可不想再多些莫名其妙的女人了!
甄妙也是大為尷尬。
可這年頭丫鬟再沒人權,她也不能不讓人家起夜啊。
耳聽著阿鸞已經踏著鞋子走到了屏風那邊。甄妙望著眼前臉色鐵青的男人,急切下靈機一動,伸手把他雙耳捂住了。
羅天珵呆了呆,卻見甄妙大鬆一口氣的樣子,不由抽了抽嘴角。
這個蠢女人,難道以為把他耳朵遮住。他就聽不到了?
他是習武之人!
直到阿鸞重新上榻躺下,甄妙才把手鬆開,試探的問:“你沒聽到吧?”
“沒。”羅天珵黑著臉道。
不然她還想聽到第二種答案嗎?
“沒有就好。”甄妙總算鬆口氣。
萬一這混蛋以此為由,把她如花似玉的丫鬟要走怎麼辦?
“那我就先睡了。我那丫鬟睡眠淺,等過會兒她熟睡了。你再走吧。”甄妙打了個呵氣,眼皮開始打架了。
羅天珵臉色很是古怪:“你倒是很放心。”
“我又不是蔣表哥。”甄妙迷迷糊糊的想著。
“你說什麼?”因為甄妙最後一句話悶在喉嚨裡,羅天珵沒有聽清,追問道。
再看甄妙呼吸均勻清淺,已經睡著了。
羅天珵睡不著了。
他自重生後,就養成謹慎的性子,事事總要了若指掌才甘心。
呃,若是放到甄妙來的那個世界,有一個詞兒可以形容:強迫症。
強迫症又犯了的羅世子猶豫了又猶豫,還是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甄妙的臉蛋。
甄妙費力睜開了眼睛,不解的望著羅天珵。
羅天珵沉著臉問:“你最後說了什麼?”
甄妙咬了咬牙:“羅世子,你把我戳醒,就是問這個?”
“是。”
“你不知道,這樣打擾別人睡覺很失禮嗎?”
羅天珵毫不臉紅的道:“抱歉。但是不問清楚,我睡不著。”
甄妙氣的閉了閉眼:“羅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