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一眼。
家常水芙色小襖,下面是煙青色馬面裙,應是沐浴過,並沒有挽發,滿頭青絲只是用絲帶鬆鬆繫著,襯得一張小臉更加蒼白
“孽障,還不給我跪下!”老夫人見甄妙杵在那裡,更是來氣。
二夫人李氏掩口而笑:“呦,三弟妹不是說四姑娘還昏睡著麼,看這樣子倒是清醒的很,看來落水一點事兒也沒有——”
一個粉彩茶蠱砸了過去:“李氏,你再開口,就給我出去!”
李氏臉漲得通紅,卻再不敢開口了。
大夫人嘴角勾了勾。
庶女出身,到底只是小聰明,別看老夫人平日吃齋唸佛一臉和善,小輩們爭爭鬧鬧的不怎麼理會,遇到這種家族名譽受損的事那就是發威的老虎,不躲在一旁還上來捋虎鬚,那只有兩個字:找死!
要是捋了一次不過癮還要再捋,那就六個字:死得不能再死!
甄妙這還迷糊著呢。
前一刻,她剛旅遊回來,打了計程車回家,不料那司機見她單身起了壞心,反抗之下被掐住了脖子,怎麼一睜眼,就成了甄四姑娘了呢。
甄四姑娘的記憶,她倒是全有的,可還沒等消化完就被拎過來了,這事放哪個精英穿過來也得蒙啊,更何況她這種宅鬥技能為零的。
聽到坐上首的白髮老太太聲色俱厲的讓她跪下,甄妙又想著這具身子原主幹的事,決定還是暫時把骨氣什麼的放一邊好了。
跪就跪吧,要是剛活過來又被浸豬籠,那可虧死了。
只是這身體似乎有點不聽使喚,甄妙膝蓋彎了彎,有點力不從心。
正焦急,就見跪在一旁的婦人一個箭步起來,抬腳就踹到了她膝蓋上。
撲通一聲,甄妙重重的跪到了地上。
啪啪,又是兩個杯子在她身旁開了花,碎瓷碴濺得到處都是。
三夫人溫氏想擋在甄妙前面,身子動了動強自忍住了。
二夫人李氏怕濺到身上,忙往後躲了躲。
見甄妙跪得筆直,老夫人心中的氣倒是緩了緩,暗道這丫頭倒是沉得住氣,只是今日怎麼就做了那糊塗事呢。
甄妙要知道老夫人的想法,得苦笑,她還被親孃踹得眼冒金花呢,不是不想躲,純粹是因為沒反應過來啊。
“四丫頭,你還有什麼話說?”聲音從上方傳來。
甄妙心中一沉。
這話很像死囚臨行刑前被問:“你還有什麼遺言好交代的,沒有就上路吧。”
前世,甄妙家境相當不錯,一畢業就揹著包滿世界吃喝玩樂去了,連辦公室爭鬥都沒經歷過的主兒。
若說有的姐妹穿過來能當宅鬥中的戰鬥機,她恐怕只能當老母雞了。
感受著上方傳來的冷氣壓,甄妙腦子都不轉了,只能依著本能,雙手高舉又貼到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響頭:“祖母,孫女知錯了,不該貪玩跑到橋上去,惹下禍事來,給家族蒙羞。”
看著一動不動,五體投地的孫女,老夫人心中五味陳雜,良久吐了口氣道:“四丫頭,你抬起頭來說話。”
甄妙緩緩抬了頭,一雙水潤清亮的眼睛望著老夫人:“祖母,孫女真的錯了,您要打要罰都行,只是彆氣壞了身子。”
她一雙眼睛生得極好,瞳仁又比尋常人大且黑,褪去了複雜的心思,這樣望著人,就像兩汪清泉從人心頭緩緩流過。
老夫人心不由一軟,自己都起了疑心,莫非四丫頭這次落水,只是個偶然?
可一想甄妙往常也是個爭強好勝心思多的,這念頭又壓了下去,緩緩開口:“四丫頭,你當知道女兒家名節的重要,不管你這事是意外也好,是有意也好,世人對你的看法已是定了,便是你的姐妹們,也要受你連累。”
“是。”甄妙垂了頭,有些喪氣。
這原主留給她的,簡直是條絕路啊。
接下來,老夫人恐怕要她上吊和沉塘二選一了。
“既如此,那擺在你面前的,也沒有別的選擇——”
“老夫人——”三夫人溫氏再顧不得其他,跪著奔了過去抱住老夫人大腿,“兒媳求您開開恩,妙兒她,她還只有十四歲啊,求您給她條活路吧。”
“老三媳婦,你不必替女兒求情,把四姑娘帶下去。”
兩個婆子上前,架著甄妙往外走,其中一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脖頸。
渾身一陣戰慄,寒氣從心底冒了出來。
她的腦海中,不受控制的閃出的哥那雙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