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病得進氣多出氣少了。”
眾人譁然。
“這不可能吧,病成那樣能進宮?”
“噓——”那人伸出一隻手指吹了吹,指指上面,“說是上面發話了,甄四姑娘就算爬。也要爬到那兒去。這可是掉腦袋的話,你們千萬別胡亂說出去。”
“是,是。”許多人點頭。
少數人質疑道:“不對啊,這種事,你是怎麼知曉的?”
那人笑笑:“甄四姑娘的病,不知請了京城多少名醫匯聚府中,我是一位大夫的藥童,當時親眼看著呢。”
這下人們深信不疑,誰也不曾細想一個藥童。怎麼就見了宮裡來的人了。
人,都是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人群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那人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離去。
府內。
“各位大夫辛苦了。”蔣氏衝一眾大夫點點頭。
雕欄和玉砌把裝有診資的荷包一一送給各人。
“在下慚愧。”一箇中年男子收下荷包,面帶慚色。
其他人紛紛附和。
蔣氏微微一笑:“趙大夫這樣說就太自謙了,有的事非人力可為的。”
這話一出,眾人臉色好看不少。
蔣氏又道:“何況趙大夫還幫我家丫鬟看了臉上的傷。那丫鬟是伺候老夫人的。老夫人素來當孫女疼著,沒想到——”
趙大夫皺著眉:“夫人,在下雖盡力救治,但那姑娘臉上有道傷口太深,恐要落下疤的。”
“誰說不是呢。”蔣氏嘆口氣。
“那位姑娘怎麼——”趙大夫問到這,忽然停住。
蔣氏臉上微微變色。隨後勉強遮掩了過去。
“玉砌,送幾位大夫出府。”
“是。”玉砌帶著眾位大夫走了出去。
隨著大門緩緩合攏。分離時,眾人慾言又止。
最後有人道:“那位四姑娘,真是可憐,本就命懸一線,還折騰著進宮,恐怕——”
“還有那位丫鬟,臉上居然被碎瓷片扎滿了。可憐一副花容月貌啊,嘖嘖。”年輕點的大夫搖頭。
“這些話。各位還是爛在肚子裡吧。”趙大夫淡淡道。
眾人閉口不言,各自離去。
但建安伯府家的姑娘命懸一線被強令進宮,丫鬟無故被傳話太監毀容的傳言還是傳了出去。
至於從誰那開始傳開的,當日的大夫這麼多,誰知道呢。
青雀街人流如梭,車水馬龍,這個時辰,有一處最為熱鬧,乃是悅來小棧。
這悅來小棧是個茶館,除了室內的雅間,外面還有一座四面敞開、頂部爬滿牽牛花的涼亭。
涼亭並不大,裡面擺著木桌木椅,椅上鋪著竹編的涼蓆。
除此之外,悅來小棧有一道點心味道極好,就著茶水吃最舒坦不過了。
憑著這道點心和這份雅緻,悅來小棧日日座滿,除了涼亭,另豎了數個青綢大傘遮陽,下面放了桌椅招待坐不下的客人。
“魯御史,石御使,二位來了,涼亭已經坐滿了,您二位看——”茶博士很是熟稔的笑著。
“行了,照例上一壺茉莉花茶,兩碟點心。”說話的是魯御史,身材微胖,一臉笑眯眯的樣子。
另一位石御使身材偏瘦,臉上線條冷硬,看著就有些孤傲。
“石老弟,別擺著這張臭臉,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御史似的。”
石御使這才開口:“魯兄,像你這樣,別人就不知道了嗎?”
都察院就在青雀街,御史說來是監察百官,可大多時候清閒的骨頭髮癢,跑來這裡打發時間的不再少數。
“當御史難啊。”魯御史捏著點心吃了一口,笑眯眯的道。
在這七品大的御史位置上,他已經呆了數年了,至今就是喝茶混日子,實在令人憋悶。
石御使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忽見前面人群堵了起來。
“怎麼回事兒,去看看。”二人付了茶錢,起身走過去。
一輛八輪雙馬的馬車佔據了道路大半,迎面來的馬車過不去了,似乎起了爭執。
二人再湊近了些。
“呵呵,我道是誰家,乘著這樣的馬車走在青雀街上,原來是建安伯府啊。”說話的是永嘉侯府的世子夫人。
昨日一場驚變,她孃家胞弟受了重傷,因為脫不開身。今日才騰出空來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