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也懶得動一下。燕王見到她這番模樣面露驚駭,忙不迭地輕問:
“夫人,您貴體可安?”
達依深躬一禮回道:
“多謝陛下關慰,吾身並無大礙。”
燕王似乎鬆了口氣,他坐正身體,捂嘴輕咳一聲道:
“夫人,你可知硬闖燕和殿是大罪?不過見您神色焦慮,想必有什麼要事,不妨直言。”
雖然臉色有些不悅,不過仍是禮讓三分,達依伏地行一大禮,正聲道:“吾此舉卻有不妥,但為天下蒼生不得以而為之,望陛下見諒。”
“夫人何出此言?”
話落,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達依身上,似乎都在期待她的答案,達依不慌不忙地開啟錦盒,然後從盒中取出一把三尺銅劍,劍未出銷,一股凌厲劍氣已經悄然漫延。
“好劍啊!”
有人不禁脫口而出,聽口氣似乎恨不得能拿在手中好好嘗試一番。
“大膽!敢在陛下面前亮劍,究竟是何居心?”
一老臣斗膽上前大喝,聲音如洪雷震天。不用眼睛看,達依就知道此人是誰,想當年就是這位周彥大將軍把她送上絕路,害得她被兩惡人蹂/躪欺辱,最終落入青樓任人擺佈,這筆帳怎麼能輕易忘記?達依輕蔑地暗笑一聲,心中暗作打算。
“陛下莫驚,吾無任何不敬之意,吾自知命薄福薄,不想再給陛下添憂,所以特來辭行。臨走之前,獻上‘破邪’劍,望陛下得之能斬妖除魔,還天下蒼生一個公道。”
“破邪”兩字如同一道驚雷震得眾人啞口無言,燕王驚訝不已連忙抬手示意,侍官從達依手中接過這把傳說中的神器匆匆呈上,燕王接過之後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來回細看。
“這真是‘破邪’?”
燕王又驚又喜,一臉不可置信,達依十分認真地點點頭,然後畢恭畢敬地行一大禮。
“陛下厚德,定能承天地福澤!如今妖魔當道,橫行無阻,有此寶物必當除妖斬魔,以保貴國太平盛世。為避免此寶被奸人奪走,吾夫曾捨命相護,想在適當時機重現世人,可惜他未逃出歹人之手,所以待吾走之後,陛下若能照料吾夫,吾實在感激不盡。”
話落,達依含淚磕拜,燕王聽著不免有些動容。燕齊灝臉色一沉,立刻跪於燕王座下道:“陛下,玄粼國野心日月可昭,他們此舉分明是探我國虛實,望陛下能揚我國威,滅掉他們囂張氣焰。”
宋玉超聽他所言連忙跪地拱手而道:“陛下,雖說玄粼國近些年時常犯境,但他們心存懼意不敢輕舉妄動,臣認為萬萬不能給他們可趁之機,藉此來挑起端爭,望陛下三思!”
曾經情同手足的兩人如今在殿中針鋒相對,宋玉超側首看了燕齊灝一眼,眼中之意不言而喻。燕齊灝無視他複雜的眼神,抬起頭望著燕王異常堅定地說:“陛下,我國稱霸中原多年從不懼怕外強,如今玄粼國吞併多個小國,暗中增加兵馬,雖然表面與我國和睦相處,暗中卻虎視眈眈,甚至三番四次挑釁!陛下,兒臣甘願領兵迎敵,絕不做貪生怕死之徒。”
達依緊緊閉上雙眼,呼吸頓時凌亂不堪,她完全猜得到他會這麼做,可聽他說出這番話時她的心突然很痛很痛,痛得無法呼吸。宋玉超聽後頓時無語,燕王端坐在龍座上一言不發,整個燕和殿陷入一片死寂中,連呼吸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罷了!”
過了許久,燕王起身而道,渾厚有力的聲音不怒而威。他緩緩走下玉階將破邪雙手交還給了達依。
“收好此劍,畢竟它是木兒用性命換來的。”
語畢,他對著殿內百官正聲喝道:“玄粼國多次犯我們疆土,還與外族勾結欲稱霸天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國絕不能失於其淫威之下,現本王任命太子為鎮國大將軍,率兵平定外患!夫人,您就留在宮中吧。”
後半句話,燕王說得十分溫柔小心,達依聽著激動得混身發顫,這便是她最想要的結局,如今還差一步就能替柯木復國了!達依忙施禮謝過,沒料剛一彎腰就暈了過去,眾人大驚,燕王忙命人將她抬出殿外並派御醫診斷,御醫一把脈,連忙驚呼:“喜脈!喜脈啊!”
曾外孫突然而降,燕王頓時喜上眉梢,想都不想地把白粼國的使臣趕走,那使臣咬牙切齒,甩袖憤然離去。早朝結束後,宋玉超特意走到燕齊灝面前,兩眼怒視道::“為了一個女人,你怎麼能犧牲我國百姓安寧?!”
燕齊灝面無表情,淡淡地回了一句:“打仗是遲早的事,與別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