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頭,有些不悅地看著對方,誰知對方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直直走到季心音的面前。
“沒想到你已經結婚了,恭喜你呀!祝你們兩人新婚愉快,白頭到老。”
這新婚祝福應該是對他們兩個人說的,可這個外賣員只對著季心音,把楚天遠當成了空氣,季心音有一些尷尬,卻也接受了他的祝福。
這男孩喜歡她,卻有點壓不住自己的情緒。季心音偷偷看了一眼楚天遠的神情,心像泡進了蜜缸。
天遠哥哥還是在乎她的。
外賣員走了以後,楚天遠不由分說地就拉著她回家。
“天遠哥哥,你生氣啦?”
在電梯裡,季心音就想著問他,但她忍住了,回到家她才開口問。
楚天遠沒有理會她,心裡卻在想些,他就是生氣了,這麼明顯她看不出來嗎?
“不回答就是不生氣咯。”
不是不回答就是預設嗎?為什麼到她嘴裡就是不生了?他現在很生氣,十分生氣,非常生氣。
季心音想逗逗他,在問了他三次都沒有回應以後,道:“既然你沒有生氣,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也不定非要待在這套房子裡,對面還有一套。
季心音剛轉身,楚天遠就把她拉住,“誰說我不生氣了?”
小樣,生氣了還不承認?在乎她還要假裝!季心音在心裡得意地想著,嘴上卻裝著什麼都不知道地反問:“你為什麼生氣呀?”
他為什麼生氣她不知道?楚天遠被她的話氣得肝疼。
“一聲不吭就離開房子,手機也不帶走了,如果出了什麼事,誰救得了你?還有,那個外賣員怎麼回事?你和他很熟嗎?”
楚天遠說了一大堆,季心音卻是笑嘻嘻的,態度一點都不端正,一點都不知道自己錯了。
“笑什麼?嚴肅一點!”
楚天遠板起一張臉,季心音笑得更加厲害了,像是被人點了笑穴一樣,笑得停不下來。楚天遠黑了一張臉,等到她笑停了下來,那臉色依舊沒有半分緩和。
季心音不怕他,語出驚人,“天遠哥哥,我可以理解為你在擔心我和吃醋嗎?”
她好像有一點忘形了。
楚天遠的眼眸以可見速度變得幽深,深不見底。
“季心音,我會吃你的醋?我又不喜歡你。”
他的反駁快速又堅定,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他又變成了那個鐵石心腸,冰冷無比的模樣,季心音的心情一下子盪到了谷底,彷彿埋進了冰塊裡面,火熱的心急劇降到冰點。
見她不說話,楚天遠又狠狠補了幾刀,“你可以理解為我在擔心你,但我擔心的前提永遠都是因為你是季家的人。這擔心是有條件的,因為你這個身份,我如果沒有注意你的人生安危,你哥不會放過我,季家會找我麻煩,就連楚家都不會讓我好過。我為什麼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們為什麼會認識?不就是因為我爺爺和你爺爺是戰友嗎?除去這個,我們的生活可能從始至終都不會有交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不是楚家的孩子。”
有些話分開來說並不傷人,但連在一起就是誅心。
季心音開始的時候還想著他明明已經對自己動了情,卻死不承認,但現在她發現他已經想把根源給清除了。
如果沒有楚家的身份,他就不必受楚家人的壓制,不必娶了她。
他不承認無所謂,最怕的是他明知自己動心動情了,還想著把這一切都剔除忘記。
他一開始就不願意接受,到了最後,仍舊不願意接受。
想通這一點,季心音連多餘的話都不敢說了,生怕自己一個刺激,楚天遠就把這一切都剝除得乾乾淨淨。
能和楚天遠在一起是她唸了很多年的事情,季心音並不想就這樣放手,她還可以再努力努力,如今楚天遠已經有了變化,雖然他不承認,但總會有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變化那天。
她是驕傲無所畏懼的季心音,什麼都打不倒她,尤其是在追尋楚天遠的這條道路上。
“開個玩笑而已,天遠哥哥這麼在意做什麼?我知道我們的婚姻關係怎麼來的,我自己有分寸。”
季心音不知用了多少雜七雜八的思緒才壓住自己內心的苦澀,把這一切歸結為玩笑,輕飄飄地和著輕鬆的語氣開口。
她在開玩笑,而他卻在較真的做法並不明智。
她的一個太極打得他招架不及,楚天遠把剩下的話憋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