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秦崢看了眼路放,默默退下。
託雷看了眼桌上酒菜,默默退下。
等到兩個人退下後,那位守候的青衣衛士也跟著退下去,並體貼地為他們關上了門。
等到屋裡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路錦方拉著路放的手,哭道:“阿放,我不要跟著圖招財當他的娘子了。”
路放慢吞吞地喝著一杯酒,問:“為什麼?”
路錦作哭泣狀:“他要和我圓房了……”
路放差點把一口酒噴出來。
他抬頭,望著自己的姐姐,皺眉道:“原來你們還沒圓房?”他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作為一個弟弟,要在這裡和姐姐討論圓房的事情呢。
路錦點頭:“以前我說我身體不好,他就一直給我補身體。現在他說我身體好了,要和我圓房。可是我……”
她忍不住低下頭道:“我不是太想和他圓房……”
路放默默地將下巴的酒擦乾淨,平靜地問:“那你為什麼不願意和他圓房?”
路錦悲傷望天:“阿放,小時候我就說過,如果我要嫁一個人,那個人必須一心一意對我,絕對不能有第二個女人。”
路放點頭:“是的。”那麼,現在,圖招財除了姐姐,還有其他女人嗎?
路錦看出路放的疑問,忙重重點頭:“是的!”
哦,這確實有點難辦了呢。
不過路錦接下來道:“他有許多許多女人,他說我既然不和他圓房,那他就先找一群女人來試試,看看哪個能為他生下子嗣。”
路放皺眉:“好吧,姐姐,難道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趕跑那些女人,先和圖招財圓房嗎?”
路錦頗覺得煩悶:“你說得有點道理。可是我總覺得煩。”
路放摸了摸姐姐的髮絲:“姐,事情總是能解決的。況且,他現在還沒和其他女人圓房不是嗎?”
路錦煩惱地蹙著眉頭:“你說得也對!算了,我先不和你討論這些問題了。”
路放好整以暇:“好,那你還要和我討論什麼?”
路錦坐下來,望著弟弟,撅嘴哀怨萬分地道:“難道你我姐弟,大過年的,我來看看你,我們互相敘敘舊就不行嗎?”
路放看了眼窗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把主人家趕到門外去,總是不太好的樣子。
路錦看起來卻是毫不在乎的,她拉著路放的手問道:“那個秦崢,就是你的那個東家,他對你如何?”
路放點頭:“還好吧。”
路錦皺眉:“什麼叫還好吧,他有沒有欺負你?”
欺負?路放想起來她隱瞞自己姑娘家身份一事,眸中微閃,道:“算是欺負了吧。”
路錦一聽,頗為不快:“好個秦崢,竟然敢欺負我路錦的弟弟!”說著頗有咬牙切齒之恨。
路放瞥了眼他姐姐,淡淡地道:“沒關係,我喜歡讓她欺負。”
路錦聽此話,驟然瞪大雙眼:“阿放,你怎麼這麼沒有骨氣。”
路放不答,只低頭繼續喝酒。
路錦無奈,這又是另外一件煩心事,每每想起就心頭如同被巨石傾軋一般,她這個俊朗無匹的弟弟啊,怎地就淪落到被人挾恩圖報呢?當下路錦皺皺小鼻子,只好不再提這事,想起此來最重要的目的,神秘兮兮地望著弟弟道:“路放,你知道,現在大家都在糾集舊部,抗擊南蠻吧?”
路放點頭:“是,我知道。”
路錦忽然壓低聲音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路放面色寡淡,默了一默,方才道:“姐,這個世上,除了你,沒有別人更能瞭解,你我從小是在怎麼樣的家風薰陶下長大的了。”
路錦神色一下子沉重起來,她點了點頭。
守衛了這個朝代幾百年的路家,世代為將的忠良路家,他們一代又一代,便是在耳提面命的忠君衛國中長大的。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家族,會那樣把忠君衛國四個字牢牢地刻在家史中,寫在家規裡,印在每個人的心裡。
對於生長在這麼一個家族中的路錦和路放來說,忠君衛國,超越了生死,超越了家族,超越了一切,刻在了骨血中,成為一種本能,本性,成為一種無法擺脫的束縛。
姐弟兩個人相對兩無言,許久後,路錦終於開口:“若是弟弟起兵,難免落得個謀反的千古罵名。可是若是弟弟去守衛君王,我們的家仇怎麼吧,咱們一家老老小小,是被皇上親口賜死的。”
路放卻是不想和姐姐討論這個,只平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