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生前不過是市井布衣,如今去了,這塊墓地倒也和他般配。若是修建太好,反而讓他不自在。”
路放見此,只能罷了,一時掃墓完後,他帶著秦崢回城,一路上說起自己已經著人畫了申屠江的模樣,分與各處暗探私下查訪。
秦崢點頭。
路放見她面上有沉鬱之色,便又道:“那申屠江千辛萬苦來抓岳母,想來必然不是要她的性命。”
秦崢也明白這個,只是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一時路放將她迎入宮中,霸梅帶著路不棄也來見她,原來是多日不見,路不棄竟然流著口水想“吃吃吃”了。而霸梅也是著實擔心秦崢,又聽說好不容易尋得母親,如今路放都未及拜見這位岳母,卻又不見了,不免嘆息。
路放見她一路風塵僕僕,知道她心力交瘁,便又讓人吩咐了熱水,加了牛乳,又恰逢此時花開正豔的時節,而他走在迴廊時採了一朵玫瑰,便命也撒入其中,放鬆心神。
秦崢在路放的親手服侍下,脫了衣衫,進了浴桶之中,只見這浴桶中乳白的顏色,飄著殷紅的點點花瓣,迷上雙眸,久繃多日的身體總算放鬆了幾分。
路放拿過澡巾,親自為她清洗身子,他素日握拳了刀劍馬鞭的手,此時撫過那雙肩,卻見那肌膚若凝脂一般,滑膩似酥,令人愛不釋手,一時不覺醉入其中,雙手留戀,不願離開。
秦崢原本是閉眸無語的,此時緩緩睜開眼來,望著路放。
路放凝視著那沉靜如水的眸子,溫聲道:“累了的話,你就睡一會兒吧。等下洗好,我把你抱到床上去。”
秦崢卻淡聲開口道:“我不想睡。”
路放用手撫了撫她溼了的頭髮,道:“既如此,那我給你揉揉肩膀好不好?”
秦崢搖頭:“不要。”
路放無奈,扶著她的肩蹲下,妥協地道:“那你要如何?還是哪裡不舒服?”說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卻是恰好的,並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秦崢的眸中有失落之色,低低地道:“我覺得好累。”
仰面望著路放,眸中有著濃濃的迷茫,面上隱約透出疲憊和脆弱。
路放忽覺得眼前的秦崢猶如一個小鳥一般,飛了許多許多的路,終於停歇在某處,卻發現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麼,於是疲憊而無奈地低著頭,望著自己無力的小爪子。
路放不覺心疼,拿來浴巾,有力的臂膀將她整個抱住,幫她擦乾了頭髮,又小心地放到了榻上,然後自己也脫了外袍,將她整個抱住,攬在懷中。
此時的秦崢微微蜷縮,靠在他胸膛上,低聲喃道:“我找了她那麼久,可是找到了,卻讓她去了鳳凰城……”
路放輕拍著她,溫聲道:“這不是你的錯。”
秦崢咬唇,眸中有濃重的自責和挫敗,顫聲道:“她其實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才逃避著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她……”
追尋了這麼許久,往昔多少期盼,如今乍然找到了,卻是情怯嗎……
☆、130|兄弟
因為路放看秦崢情緒極為低落,便抱著她在榻上躺著,柔聲安慰,一直待她閉眸昏昏睡去,見她睡得安慰了,這才起身,當下召來了路一龍,仔細詢問起這次鳳凰城的情景,聽聞秦崢把那個叫阿焰的表小姐打了一頓,便點頭道:“這個人害她不淺,打一頓給她出氣也好。”
其實自己和秦崢早已懷疑這個阿焰,只是沒有什麼證據,且她身份在那裡,不好下手罷了。
路一龍聽了這話,頓時覺得如果自己哪天得罪了秦崢,怕是也會被皇上送到她面前痛打一頓出氣,頓時瑟縮了下,笑道:“說得對,敢得罪咱家皇后,打一頓算輕的。”
路放吐了一口氣,眸中泛出深思。
最近他初登大寶,不知道有多少事要等著他去辦。大淵境內,曾遭受戰亂和災荒,民生凋敝,出了敦陽,不知道多少人家在忍飢挨餓。他身上責任重大,每日裡除了晚膳和就寢,幾乎都和各位朝臣在一起商量對策,並處理政事。登基之後這幾個月來,他派人召集昔年因先朝皇帝昏庸而失望之至退隱的官員,凡是有能有才者一律重用,並將諸般雜務漸漸分出去,這才勉強能透一口氣。
而就在他忙碌之際,秦崢獨自前往南蠻救母,他都沒來得及聽她細細講起尋母之事,也未曾拜見過這位傳說和秦崢年紀相仿的岳母,結果這岳母如今又失蹤了。
想著昨日秦崢難得脆弱的樣子,他卻是覺得,有必要前往鳳凰城見一見何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