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美好的東西為何要包藏這樣一顆禍心?
“這樣好的酒壺,太子妃一定要好好使用才是。”姑姑這話說給我聽,更是說給內殿裡的皇后聽見。
說什麼有什麼要緊?做什麼有什麼要緊?比起人命,都輕巧的多了。
這一路跌跌撞撞,便是在肩攆上,都幾乎要摔下來,手裡的執壺沒有絲毫鬆手,我們只是單純的以為,這是皇后給餘碧晨的致命一擊,我只是她手裡的利刃,而謎底揭開的時候,原來我,也早在她的算計之中。
如果我有一刻要殺餘碧晨而後快的心思,那麼,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未到東宮正門,就聽見柔亦的叫喊聲,“主子,主子,八爺傳來的訊息,郡主找到了。”
“什麼?真的嗎?”我立刻拍著肩攆叫他們停下,“是送回王府了嗎?”
“不是,不是,”柔亦飛奔過來,“郡主非要出家,在崇華寺已經絕食兩日了,還要山上眾人不能透露半點東西訊息給外面,若不然,就決心一死,如果不是靜月那個小尼姑跑出來報信,我們還不能知道這些事情呢。”
“那現在呢?”我立刻將那執壺交到姑姑手上,“去鳳儀殿請旨,我要出宮。”
脫了累贅的外裳丟給隨行的宮女,吆喝柔亦“流離園牽馬,即刻出宮。”
我沒想到流離園裡沐顏馬下,宇文泰竟然在,他寸寸撫過沐顏白亮的皮毛,一寸相思,一寸孤寂,都落在我的眼中。
並不想看見他,以為他沒有發覺,想著還是離開的好,沒想到卻被他喊住,“你不想再見我嗎?”
“不是。”我回答的很篤定,“我只是沒有想好怎麼見你。”
他臉上擠出一絲笑紋,“那天大雨裡,你記得說過什麼嗎?”
大雨?哪天?我壓根沒有記憶,可是我要怎麼說我忘的一乾二淨,不想叫他再難過,“我沒有忘記,我記得。”
“你記得?”他眼裡是出乎意料的驚喜“你不曾騙我?”
“不會。”我自己答的沒有底氣,卻不想被他看破分毫,又裝著很肯定的搖頭。
“那你和皇兄,”他思索良久,還是問道,“可有夫妻之實?”
我納罕他為什麼會問的這樣私密,不過既然他問,我也只好如實回答,“我同宇文傛,關係從沒有變過,十幾年如一日。”
他的表情在我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緊張到了極點,而得知答案的歡喜我也從未見過,我不懂他究竟在想什麼,可是眼下,梔淺才是第一要緊的事情。
除了梔淺,我不關心其他。
098新旨又下
時間靜默,唯有秋日上山谷裡獨有的煞煞風聲,我們都沒再說什麼,我伸手牽馬的時候他把韁繩遞到我手裡,“路上小心。”
“你不要去看她嗎?”說到底,事情總是因他而起。
“不去了,不該見的。”他擠出一絲苦笑,凝視我登上馬鞍,在我調轉馬頭的時候,他突然對我說,“如果我做了什麼錯事,你也要記得,我只為你。”
我聽不懂,也已經不願費心讀懂,“阿泰,你的路,你要自己選擇,與旁人無干。”
我在收到出宮懿旨的時候也收到了皇后第二道密旨,黃紙固封的蠟丸裡,只有短短几個字,“郡主須下嫁新羅。”
姑姑看著我拆開看過,苦笑道,“果然,皇后連這一層都想到了。”
這一層是哪一層?我並不清楚。
“如今河西水患交到九爺的手上,井井有條,朝臣連連陳贊,而你都同九爺也有說不清的瓜葛,如今九爺和郡主的關係,怕是皇后也早早看穿,若是郡主嫁給九爺,她是廬陵王爺的獨女,勢必會加上王爺手裡的勢力,壯大不少,皇后要你這麼做,一定,是為了提防九爺奪位。”
阿泰奪位?虧皇后想的出來!論膽識,他都比不了宇文棠,論地位,比不了任何一位皇子,論*愛,他都比不了梔淺叫人惦記,他一生下就沒了親生母親照顧,寄養在一位不怎麼得*的妃子那裡,沒幾年也就患病死了,如果不是宇文棠和宇文烴倆個哥哥對他尚好,如今不知道流落到哪裡去了,還說什麼奪位?阿泰哪有那一點雄心?哦!不!是熊心!
“太子妃不必一切照著皇后娘娘的意思來,不明著忤逆皇后娘娘就對了。”姑姑臨行前再次叮囑我,“別惹出亂子。”
“我知道。”這次出宮,姑姑不能隨行,就連柔亦,也不會騎馬沒法跟著,只有宇文傛叫幾個有功夫的內侍跟著,我一路出了東華門便一路打馬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