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這般舉動,臉上不由得露出驚訝之色。
“這,便是你說的解藥?”他看著我,有些不能置信。
我點頭,“這就是遂暨的解藥。”
軒轅隸,你沒想到吧?你對我下的毒,竟成了讓我離開的交易品。不知,當他得知這個訊息時,是不是會後悔呢?
只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要的是離開,是讓他用他的鮮血,祭奠楚氏所有族人!
他眉宇一蹙,卻是不再多說什麼,一鼓作氣,將那杯鮮血喝了下去!
有殘餘的鮮血粘在他的嘴角,與他蒼白的臉色形成對比,仿若雪地裡的曼珠沙華,妖異而詭譎。
此時的夜,更深了。
周遭靜悄悄的,靜到,甚至能夠聽見,我與他的呼吸聲。
血色,漸漸地從他的臉上浮現。
他平順了氣息,看著我的眼神,依舊冰冷。
“三日後,我帶你離開這裡。不過,我想知道,你是誰?”
“我,不過是一個即將死去的人,”我看著他笑道。
三日,足夠我解去我身上紅顏的毒性了。
紅顏與遂暨相生相剋,他用我血液中的紅顏剋制他身上遂暨的毒性,而我,亦可以用他血液中的遂暨,來剋制我身上紅顏的毒性。
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利用他,離開皇宮。
他不再多問什麼,只是閉目養神,躲在衣櫥中,亦不再與我交談。
可是,他這樣,怕是會叫來回的宮女見著。所以,我上前,用手指推搡了他兩下。
他睜開雙眼,目光冰冷,臉上依舊不帶任何情緒,“還有事麼?”
“你睡在這裡,若是叫宮女見了,我也保你不住。”
嘴上這般說道,心中卻盤算著,該讓他住在哪。
冷宮的擺設極少,除了尋常的傢俱之外,再也找不到屏風或者其他的大件裝飾。我的視線,轉到唯一一個用床帳裹得嚴嚴實實的地方,我的木床。
唯今之計,只能讓他,睡在我的床上了。
只是……一想到,要與陌生男子同裘,臉,不由得紅了一片。
還好如今是處在黑暗中,他見不著我臉紅的模樣。
“那麼,我該睡哪?”他問道。
我輕咳了聲,語氣有些乾澀,“你,你就和我,一塊睡在床上吧!”
一口氣將話說完,接著,一陣乾咳,心中著實有些尷尬。
“好。”
他轉過身去,我看不清晰他的神情,卻能夠聽出他語氣隱忍的笑意。
此刻已是初秋的天氣,北方的初秋,是染了一些寒意的。
雖是冷宮,可是被褥卻從不曾少。
我將一條被褥橫在中間,當是我與他的分界線,而後,讓他睡在靠近床帳的方向,而我,則睡在靠近門的方向。
他身上的鮮血已經止住,臉上的紅潤,也開始漸漸恢復。
他躺在床上,頃刻之後,細微的鼾聲傳來,看樣子,他已經睡著。
可是,我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他身上的傷口,先前只是稍稍用冷水清洗乾淨,並敷上冷宮中不知放置多久的金創藥,我有些擔憂,傷口明日是否會有炎症。
若是有炎症的話,怕是麻煩了。
悄悄走下床,將床帳輕輕合上,走出冷宮。
這是三年來,我第一次走出冷宮。
至今,我依舊記得,他那日淡漠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想起那日,呼吸一窒,心,倏地收緊。那刻入骨髓的痛,在我的身體裡,蔓延開來。
我進冷宮的時辰,恰恰是他迎娶新後的時辰。
聽說,他愛極了新妃……
聽說,他允諾新妃,自此三千寵愛在一身……
聽說,他為新妃,起了亭臺樓閣……
聽說……
一切,都只是聽說。
可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因為那名女子,是他心愛女子的雙生妹妹,所以他愛極了她,愛她入了骨髓。
不然,他又怎會對我生出如此強烈的恨?
有溼潤的液體順著眼角臉龐緩緩滑下,滑落在我的掌心,冰涼冰涼的,寒意順著我的脊樑一直往上,蔓延我的全身。
收拾心情,看著四周黑漆漆的模樣,低下頭,仔細尋常能夠為他止血消炎的草藥。
記得幼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