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言修書一封,蓋上自家的封泥印鑑給尚書府送了去,也不知她寫了些什麼,李尚書把大兒子叫來罵了一頓,嚴令他們不準再去李清家打擾。
當然,宋嘉言這樣大膽的直接給尚書府修書寫信,也被宋榮罵了一頓。
但是,相對於李尚書對於長子的責罵,那簡直是小烏見大屋啊。瑞和郡主見兒子受責,哪裡有不心疼的,李敏身為人女,自然深恨引起父親受責的李睿與宋家。故此,一見到宋家姐妹,李敏的火氣幾乎的按捺不住。
按捺不住怒火的結果就是……李敏丟了四皇子妃的寶座。
瑞和郡主幾乎哭瞎眼睛,家裡為了孫女的前程費了多少心血啊,就這麼一朝葬送……倒是李尚書很穩得住,嚴斥老婆,“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敏兒不過蒲柳之姿,焉得堪配皇子,你莫胡說八道!待她及笙好生為她擇一戶人家就是!”
瑞和郡主到底是藩王府出身,政治眼光是有的,也不敢大哭,抽抽咽咽地,“是啊,老太爺說的是。”眼睛嘩嘩的流,又說,“宋家那兩個丫頭……”
“快閉嘴吧,你摸著良心說,怪不怪得了人家宋家?”人家好端端的,李敏就拉著庶妹挑釁生事,生事不成反被羞辱,全怪自己道行不夠!
瑞和郡主終於老實了,李尚書嘆道,“你在家好生教導孩子們。別總覺著如今我為尚書,你是郡主,孩子們就有了靠山。咱們這把年紀,不知什麼時候一閉眼就去了呢。到底得讓孩子懂得些道理,以後過得日子,這樣閉了眼也能安心呢。”
年輕時夫妻多少摩擦不愉,如今看到丈夫頭髮花白,瑞和郡主心下一酸,順從的點點頭,“我知道了,你說的對。家裡的事你別擔心,我會好好開導敏兒的。”
李尚書點點頭,拍了拍老妻的手。他會接受宋榮的提議,無非是想為庶子找一條可以依恃的路子。宋榮與李清交好,卻多年不來往。這些事,李尚書心裡清清楚楚。
他已經老了,哪怕在尚書位,又能再繼續幾年?他接受的不是宋榮的提議,而是希望透過李睿讓兩家繼續來往。有宋榮為倚仗,哪怕日後他再無法照拂庶子,也可安一半的心了。
李尚書所料無差,李睿都去了宋家,哪怕李清還是一幅不與宋家來往的臭脾氣,宋嘉言就開始跟李家走動。當然,她早就與李思相熟。不過,這又有所不同。相對於先時小姑娘家的來往,又格外的相熟三分。夏秋兩季,宋嘉言都送了莊子上的吃食物產過去。
李清性子狷介,宋嘉言派過去的人就說,“我們大姑娘說了,若是翰林老爺不要,就扔到門外去吧。若是翰林老爺想回禮,就請翰林老爺給幾罈美酒。我們大姑娘還說了,若時翰林老爺想多給個幾十壇,幾百壇的,她也不嫌多。”
李清吹鬍子瞪眼,“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一樣刁鑽。
李太太笑,“孩子們想嚐嚐老爺的酒而已,先時,咱們女兒也常送酒給宋姑娘喝的。”
李清嘟囔幾句,也就沒反對給宋家回送幾壇酒的意思。自此,宋嘉言就開始與李家常來常往。李太太倒是很喜歡宋嘉言,私下度量,可惜兒子如今行商賈事,又無功名在身,不然,宋嘉言多討喜的姑娘啊。
李睿先回的家,聽母親大致說過這半年的事,因李太太對宋嘉言印象極好,把宋嘉言誇了又誇,誇的天上有地下沒的,李思聽的直偷笑。
李睿自然感激宋家的照顧。
李睿簡單將事情交待清楚,道,“有兩箱子東西,我給你送到院裡來了,你拿著打發人使吧。都是西蠻北涼收購來的,沒用多少銀錢。”
宋嘉言點點頭,“販回來的物什,先留出一部分來,不要賣,除了自家吃用的,剩下的拿去打點。雖然有侍郎府做靠山,不至於有人太為難我們的生意。不過,既是做生意,就按生意人的路子來。該花的錢,不要省了。這是長久之計。”
“我也是這麼想。”李睿未料到宋嘉言小小年紀,對這些門道還挺清楚。這樣,以後與宋嘉言說起話來,就容易多了。李睿笑,“還有,鋪子的當票你給我,我先鋪子贖出來,收拾收拾就能開張做生意了。”
梁嬤嬤取來當票,宋嘉言交給李睿,“這次與你出去的夥計,重賞。”
宋嘉言向來不是個小氣的人,李睿也樂意與宋嘉言打交道,笑,“我先代他們謝過宋老闆了。”
宋嘉言笑著拱拱手,“多賴李老闆智勇雙全。”
李睿不禁一笑,“看一看今年的行情,我再來與你商量明年的事。”有宋嘉言這樣胸襟的,即使男人都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