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滿室歡笑,秦家就比較嚴肅了。
秦鳳初見兒子們晚歸,自然要問一問緣故,秦崢道,“上午打了些獵物,因為兒子慶賀生辰,喝了些酒,午睡睡過了頭,若急急忙忙的往家趕,不知趕不趕得在閉城門前回來,更兼有幾位妹妹,為穩妥起見,就多留了一夜。”
兒子已經十三歲,一年大似一年,秦鳳初沉聲道,“你年紀漸長,做事要更沉穩才是。譬如這吃酒也是一樣,看他們喝的多了,你身為朋友兄長,也該提醒他們。以後,萬不可如此了。明年就要考秀才試,把心放在書本上。”
秦崢垂手應了。
秦鳳初素來做足嚴父的架式,秦老尚書就成日樂呵呵的,與孫子關係極好。秦崢剛回自己院子,祖父就到了。
秦崢行過禮,請祖父在榻上坐了。秦老尚書笑眯眯的拈著下巴上幾根稀疏零落的鬍鬚,“玩兒的開心吧。”
“都是好朋友,自然是開心的。”秦崢笑。
秦老尚書問,“都得了什麼禮物啊?”
“多是筆墨之物。”
打發丫環們下去,秦老尚書露出抹心照不宣的笑,腦袋湊近孫子,狡黠的挑挑眉毛,“還跟我裝呢,我是問你言丫頭送了什麼?”
“一幅字而已。”秦崢裝的一幅不在乎的模樣。
秦老尚書呵呵笑了幾聲,“拿來我瞧瞧。”
秦崢道,“一大堆東西,還沒整理呢。”還不願意叫祖父看。
秦老尚書咳兩聲,“要不,我給你整理整理。”到秦老尚書這把年紀這把閱歷,臉皮啥的早煉出來了,對付秦崢,小菜一碟。
秦崢只得從桌間取了來給祖父看,秦老尚書瞅一眼,是諸葛武侯的一句名言: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志遠。
仔細觀量了一回,秦老尚書道,“丫頭的字還不賴。”
說到宋嘉言,秦崢整個人都柔和了三分,眼含笑意道,“她每天在牆上懸腕煉字,寒暑不斷,下過苦功的。”
秦老尚書笑一聲,把宋嘉言的字捲起來還給孫子,自己摸出扇子扇了兩下道,“如今我從尚書位上退下來,你父親未出仕,你得自己爭氣啊。”扇子一橫,往宋嘉言的字軸上指了指,“似言丫頭這樣,自家清流出身,子熙又深得帝心,日後再進一步不是難事。偏偏言丫頭的母族出身侯府,她還有一個姨母是嫁入寧安侯府。清貴二字,她佔全了。”
“宋氏女的好處,你能看得到,別人自然也能看得到。”孫子的眼光,老尚書還是認可的。當然,這也就是孫子青眼的是宋嘉言,若是換個沒名沒姓的野丫頭,試試看!
秦崢道,“我也不是看著言妹妹的好處,才……”那啥的。到底讀了多年聖賢書,少年面嫩,有些話,不大好說出口,關係到人家姑娘的名節呢。
秦老尚書笑,“我是跟你說,你可得爭氣。不然,若有比你更出色的少年,這種事,人家父母沒有道理不給女兒選一個更好的。”
“祖父放心,我心裡有數。”秦崢自認不是無能之輩,如今祖父雖然退下來了,秦家也不是沒人了。只要自己長進,兩家關係本就親近,他們又是自小一道長大,青梅竹馬,希望還是很大的。
又鼓勵了孫子幾句,秦老尚書便晃悠悠的踱著步子走了。
秦崢從案上撿起一本書來看,若不是以後提親什麼的或許要祖父出面才更穩妥,他真不樂意跟祖父說這些事。
秦三太太也在聽著小兒子說在莊子上的趣事,到晚上悄悄跟丈夫說,“你說,咱們崢兒是不是看上宋家那丫頭了?”
秦鳳初一時沒聽明白妻子的意思,問,“哪個丫頭?”
“就是宋家大丫頭,嘉言,言丫頭。”秦三太太道。
秦鳳初皺眉,“別胡說,關係到人家女孩兒的名聲呢,子熙跟咱家走的近,他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親近些是有的。你別有的沒的就一驚一乍。”
秦三太太細尋思了一時,道,“誒,要說宋家倒也是不錯的人家,就是言丫頭性子有些厲害,不若語丫頭柔和溫順,模樣也不比語丫頭出挑。”
秦鳳初道,“崢兒不中舉人,不必談婚事!”秦崢功課素來一流,秦鳳初對兒子冀望頗深。
“就是不談,咱們也得提前相看女孩兒了,你想一想,如今崢兒都十三了,不提前相看著,等日後中舉,哪裡有現成的女孩兒給兒子成親?”兒女都是她肚子出來的,秦三太太自然有發言權。
秦鳳初沒好氣道,“那你也仔細想想,放著嫡長女不娶,難道去娶嫡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