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愣了片刻,把糖葫蘆遞到她手上,接過她背上的東西。
然後一言不發的朝前走,原來是要幫她拿東西的。
回到小麵館,老『奶』『奶』開始了『揉』面,他不知該幹什麼坐在椅子上出神,這時來了三位食客,說要吃麵。
他不知該怎麼招呼,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盯著他們。
他們坐了會見他不動,開始不滿的叫喊,說他傻子麼,客人來了都不招呼。
老『奶』『奶』聽到聲音從膳房出來,立馬好聲迎客,那些客人卻一臉的不耐的罵他傻子,呆子。
老『奶』『奶』聽到後臉立馬變了,叉著腰罵了回去。
見老『奶』『奶』維護他,那一刻心裡竟有一股說不明白的東西瀰漫全身,後來才知道那是感動。
那些食客罵罵咧咧的走了,老『奶』『奶』淬了一聲,笑呵呵的走到他面前,說莫要理他們,又告訴他,以後客人來了要說,客官裡面請,問他幾個人吃什麼,然後去後廚告訴她。
他心裡有些歉意,要不是因為他,老『奶』『奶』不會沒銀子賺。
想說幾句歉意的話,最終沒說出口。
那天晚上他反覆練習老『奶』『奶』囑咐的話,想著明日一定要全力以赴。
第二日,一大早他就起來了,老『奶』『奶』去後廚忙,他在前面招呼客人。
心裡反覆的回想著那幾句簡單的話。
不一會等來了客人,他走到他們面前想說話,可如鯁在喉,那幾句簡單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當他抿了抿唇,說出客官二字時,食客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出了小麵館。
這時後面傳出老『奶』『奶』的笑聲,她笑說不著急慢慢來,大不了食客被他都趕走,他們喝西北風。
抱歉,他說,心裡有些挫敗。
老『奶』『奶』笑著搖了搖頭,把他拉到了後廚,問他為何獨自一人,他父母呢。
他一怔,父母對他來說是陌生的兩個字,他父母被曼陀殺了。
想到曼陀一股難以遏制的恨從心裡升起。
深呼吸了幾口氣,他說,被殺了。
老『奶』『奶』嘆了口氣,說怪不得,見他雖穿的破爛,可衣料都是頂好的,還有他身上有一股子富貴氣,不像尋常百姓家,原來是落魄的公子哥。
老『奶』『奶』又跟他講了她的事,她叫谷清秋,二十多年前從鄉下逃荒到這座城池,路上遭遇土匪,她夫君,兩個孩子,還有媳『婦』、女婿全被殺了,只有她一人存活。
那時也沒了生的念頭,天天想著尋死,有天做了夢,夢見了她的家人,他們說讓她好好活下去。
那時她感覺也許是家人給她託的夢,讓她替他們活下去。
老『奶』『奶』說的時候是笑著的,那是釋然,他不懂,家裡人都死了,只有她一人,她是怎麼有勇氣在這世上活下去的。
後來老『奶』『奶』又跟他說,那時在富貴人家裡做女紅賺了點錢,開了這家麵館,這一開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她獨自一人,也沒個夥計,平時除了那些食客便沒了說話的人。
前段時間看見他昏倒在麵館門口,見他長的跟他死去的兒子有些相似,便把他帶回了店裡。
可他一句話也不說,還以為他是個痴傻的,是個啞的。
然後她笑說,他長的跟他兒子如此像,說不定是他兒子投胎,她沒了家人,他也沒了家人,不如留下來當他孫子,兩人做個伴,她也沒多少日子了,以後若是她死了還有個人送終。
他別默不語,家人麼…
老『奶』『奶』見他不說話,擺了擺手說,一句玩笑話,切莫當真,然後忙活去了。
殊不知她的一席話在他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他有家人,姐姐,『奶』『奶』,可那些所謂的親人卻把他當畜牲對待,他對家人一直是憎惡的。
可…
眸子看向白髮蒼蒼的老『奶』『奶』,可這位才相處了半個月的老人,卻給了他家的溫暖。
她明明不清楚他的身份,卻對他關心備至,悉心照料,給他灰白冰冷的人生添上了溫暖。
好,他說。
老『奶』『奶』一愣,然後大笑開來,一口一個乖孫的叫著。
那時他心裡一股暖流劃過,嘴角不自覺浮現笑意,原來有家人是這種感覺。
不是憎惡,而是溫馨。
自打老『奶』『奶』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