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裡,大長老望著床榻上的紀離殤連連嘆氣,怒道:“我以為讓他倆反目成仇便能斷了他的情,怎想他這般冥頑不顧!為了那個女人,竟要拋棄所有!連他的命他都不要了!”
白骨悠悠的喝著茶,語氣滿是嘲弄:“那是你以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般狠辣無情。”
大長老眉頭皺了皺,怒火中燒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這都是為了殤兒!”
“可,這不是他想要的,他從小就活在你灌輸的復仇思想中,也許他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如今他有了自己想要的,可你殺了他心愛女子的父母,這不僅沒讓他斷情,反而會恨你。”
“只要讓他能無情,他恨我殺我我也願意!”
白骨睨了他一眼,“人非聖賢,能有幾個能做到無心無情,心狠如你,不也是疼著紀離殤?”
大長老噎了噎,詫異的望著他,白骨可是個話少的主,自從他替他師傅為殤兒做人皮面具與縮骨水,這麼多年了,說的話少之又少。
今日,怎的這般能辯駁。
“白骨,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骨淡漠道:“沒什麼,叫我回來何事,沒有事的話我便走了。”
“有,你也看到了殤兒情毒深種,我就怕他得知此事後會做傻事,那些影人攔住他,所以才叫你回來。”
大長老頓了頓,問道:“有沒有能讓他情毒消失的辦法?”
“人有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這些情緒都是存在人身體裡,與身體共生共死,尤其是愛,那是深入骨髓在心裡永不會消失,怎會輕易能去除?哦,對,把他殺了就可。”
大長老眉頭皺了皺,“莫要說笑!”
白骨睨了他一眼,冷聲道:“不過,倒是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他記憶全失,他會忘記所有,從記事起開始的記憶,包括陌靈包括你,你可願?”
大長老一怔,沉默了良久,抿了抿唇:“他的身體會不會受損?”
“不會,人的身體由經脈所連線,所有的指令都是由大腦發號指令,而大腦會存人的一切情緒與記憶。你會想到許久之前的事,也是與經脈儲存記憶有關,而我找到了大腦中存記憶的經脈……”
白骨接下來極其細緻的說了如何摧毀那些經脈。
聽得大長老臉煞白,“我不懂醫術,可怎的聽著如此危險?”
“萬事都有風險,我雖一直在鑽研人腦,也成功讓許多人失憶,但也讓很多人死去,我沒有完全的把握只有七成,且不確定他以後是否會恢復記憶。做不做全看你。”
大長老猶豫了良久,最終一咬牙,“做!與其讓他去找陌靈賠了性命,不如讓他失憶,我會從頭開始教他!”
“不過我有條件,做完這件事,此後我與巫族在無瓜葛,我師傅的恩情也算報完了。”
“可以,不過此事你要保密,不可對任何人提起。”
“自然。”
“何時做?”
“現在就可。”白骨起身,走到床邊拿起隨身攜帶的藥箱,取出銀針剛要施針,見大長老還在。
語氣涼颼颼的夾雜著幾絲莫名的興奮道:“大長老想一觀?也是,我要開啟他的頭顱,那裡面的畫面可是美麗極了呢,難得你有機會能看到。”
大長老眉角抽動了兩下,放下床簾,“我去外面即可。”
整整一夜白骨都在為紀離殤做消除記憶,而大長老也緊繃著心絃守了一夜,直到天破曉,白骨才擦著手掀開床簾。
大長老忙走了過去,急切道:“如何?”
白骨悠悠道:“自然是成功了,別說,紀離殤命還真是大,我給九十八個人做過失憶醫術,只有二十人成功,其他人都因為傷到腦中經脈而死去,唔,現在有二十一個人了。”
大長老聽完臉變得蒼白,大怒道:“白骨!你不是說有七成把握,這連三成都不到!殤兒要是有事,我賠了性命也要殺了你!”
白骨眸子泛起冷光,陰冷道:“你莫非有耳疾?”
大長老噎了噎,怒氣騰騰瞪了他一眼,忙走到床邊去看紀離殤,“殤兒怎麼還未醒來?還有,你不是說開頭顱?!”
“哦,騙你的。他要昏睡一日才可醒,沒我什麼事了,就此別過。”白骨說完拿著醫藥箱,朝門口走去。
腳步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師弟,幾天未見有沒有想念師兄美味的毒?
師兄這就去好好疼愛你……
大長老望著白骨的背影冷嗤一聲,他走了也好,性子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