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謹剛落在沙發上,見顧默嫻出來欲起身。
顧默嫻壓了壓宋言謹的肩頭,讓她坐回去:“這幾天我想和你郭伯出去一趟,聽說伯納要復出開音樂會,這麼多年沒動靜,這好不容易要出來,我要去看看。”
顧默嫻所說的,是她最喜歡的音樂家。
宋言謹雖然有些不懂,但她知道此刻顧默嫻是開心的,點了點頭:“這是好事。”
顧默嫻點了點頭,她也覺得是好事,可是她有放不下的:“最近這幾天把你母親請來照看你幾天如何?我走了,家裡就一個張媽,我怕照顧不過來。”
“沒事的,我還沒有到那種需要人照顧的地步,我自己可以的,何況,不是還有臨深?”宋言謹淡笑對顧默嫻說著。
顧默嫻聽到顧臨深的名字放心的點了點頭,這一點她倒是放心的。
“那先這樣,要是實在忙不過來,一定要你母親過來住幾天,就當是我麻煩她了。”這特殊的時期裡,顧默嫻最放不下的不是顧臨深,而是宋言謹。
宋言謹頷首,答應了顧默嫻。
顧默嫻不忘記叮囑顧臨深:“臨深,還剩下這幾個月了,你可不能大意。”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言謹和孩子。”顧臨深擁住宋言謹,看著顧默嫻安撫,不忘囑咐顧默嫻:“到了那邊,需要什麼,記得打電話給我。”
“會的。”顧默嫻滿足的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腿,說道:“吃飯吧。”
顧臨深答應宋言謹只看兩個檔案,吃飯他去了書房後,宋言謹可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幾個檔案,但是他半個小時便回到了臥室,效率很高。
宋言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行動卻還是自如的。她坐在臥室的小沙發上看了一會兒書,顧臨深推開臥室的門,她自然而然的仰頭看去,笑意盈盈:“顧大少這次這麼言而有信呢。”
顧臨深挑眉,他什麼時候對她言而無信過?
顧臨深回來了,宋言謹站直身子,伸了個懶腰,隆起的腹部尤為突出。她剛要開口說話,見顧臨深欲轉身,忙問道:“去哪兒?”
“手機落在書房。”
“我去吧,正好我要下樓倒牛奶。”宋言謹坐的有點久,腰身有些小痠痛。
顧臨深見她似乎極想活動一番,也就沒有拒絕,頷首任由她去了。
宋言謹是先去書房取的手機,到了樓下,她還未倒牛奶,手機便震動了起來。她拿著顧臨深的手機,看著上面跳動著人名,並不是陌生號碼,她怕是急事,便接了。
宋言謹還未說話,電話那邊率先開口。
“顧總,您今天下去怎麼沒有過來拿藥?現在按時吃藥,還是可以推緩完全失明的時間,可以讓短暫性的失明維繫的時間長一點……”電話那邊焦慮的說著。
宋言謹一愣,忙張口問:“什麼短暫失明?”
臥室裡,顧臨深的世界燈光忽然滅了,一切漆黑。
這幾天的反反覆覆,他似乎已經習慣。輕笑了一聲,站起身,完全看不出像是看不見的模樣,從櫃子裡拿出乾淨的衣服進了浴室。
沖洗好後,顧臨深徑直走了出來。想起昨天放在浴室旁邊的桌子,他不由小心了兩步,腳邊似乎真的碰到了硬物,他抬手撫了撫,確定位置才繼續向前走。
宋言謹回到臥室後,似乎又挪動了小沙發和椅子的位置,顧臨深碰撞了幾下,只能抬手摩挲了一下碰撞自己的物件。
已經回來的宋言謹站在臥室門口看著顧臨深腳步不確定的朝前走著,抬手摩挲著桌邊的模樣,眼眶發紅的厲害。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點的動靜。這麼大的事,他竟然沒有告訴她,就這麼瞞下來了。
幾個椅子和沙發的位置放的尤為古怪,顧臨深挪了幾步沒有遠離它們,他不由皺了皺眉,剛要向左邁一步,便聽到宋言謹說話了:“小心,左邊有沙發。”
顧臨深身體微僵,聽到宋言謹穿著軟質拖鞋走過來的緩步聲。
他不用看她的神色,獨獨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他已經能判斷出來,她似乎知道了一些。
宋言謹的喉頭哽的有些難受,她走至顧臨深面前,穩住自己的情緒:“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只這一句話,顧臨深更確信她知道。
“又不是完全看不見?本想慢慢告訴你。”顧臨深靠著她說話的聲音確定她的位置,抬手牽住了她的手。
他臉上還帶著笑,這讓宋言謹的情緒有些失控,偏過頭,擦了擦眼角藏不住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