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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光線中可以看到空氣中的灰塵,充足的陽光暖意融融,照的池塘中的水澤閃亮耀眼,也為天都上下灑下一片洋洋灑灑的溫暖。今日是天都新王的登基的日子,舉國上下都沉浸在紅綢與綵帶之中。
長長的道路,抬頭,遠遠的能看見朝陽殿的門頭,兩邊站立的護衛有著刀刻出來一般的面容,黑色的鎧甲散發出黯淡而威嚴的光芒。連城跟在眾臣身後,走過冗長的官道,最後站定下來。陽光下皇城象是一隻強悍的獅子,含蓄待發,銳不可擋。
“跪!”
禮讚官洪亮的嗓音響徹了整個皇城,匍匐下身子的連城微微抬起了頭,風佑從紅毯的盡頭走來,身著冕服、冕冠,赤黃袍衫,腰配九環帶,目光深邃的舉步越過眾人。連城跪在這臺下,看那長長的臺階通向高聳於地面朝陽殿,而風佑向上走的背影正前,正是帝王的金座,他終於走到了他想去的地方,坐在了想要的位置,而此間得到抑或是失去的,此刻他是否還記得?
禮讚官的嗓音打斷了連城的思緒,司儀點燃了臺階兩邊的松油,火熊熊的燃燒,煙霧繚繞起來,襯的站在寶座前的人都如同神明降臨一般。
天空裡陽光奪目,鷹在藍天中張著翅膀疾飛,白雲緩緩的浮動。
千級階上,兩排身穿盔甲寒光凜冽著發亮的守衛,面容穆肅而堅定,手中槍的紅纓在風中擺動。凝固了若自由,若沉穩的氣息。
風佑伸出自己修長而粗糙的的雙手,重重一揮,那神情彷彿是用意志鑄造出來一般的堅毅。 眾人抬起頭看到那宛如神明一樣的高貴面容,齊呼。
“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都被這聲音震的轟隆隆的響。 濃烈的氣氛,縈繞著的神聖光環,連朝陽殿都沉浸在一片祥瑞之中。
至此,五陸大地結束了長達八年的混戰,原北里王終於一統天下,始建大風國,定年號昭,昭帝元年,廢舊政,立新制,大赦天下,免五成稅賦,原本蕭條的農副業又逐漸繁盛起來。
鳳棲離別 情奈何天
經過朝陽殿,連城的腳步還是停了停,遠處依稀傳有人的聲音,只是她沒有去看,提起衣袂,走下階梯,在朝陽後院的那些花卉中兜兜轉轉。有的花開的平庸俗土,有的花卻開的嬌豔異彩。她好像管不住自己的步子,繞了一遍又一遍,只知道內心有一個空洞,無法填滿。
這朝陽正殿後的寢殿已經被風佑廢了,另作他用,只殘留昨日的湖泊與光景,每走一步,腦中都塞滿那加、那辛以及墨蛟的笑容,如今空澀的心只能用痛來填滿。
“娘娘,你在這啊!讓我好找!您瞧,陛下也跟著呢!快回去吧”
宮女的聲音讓連城一振,從兜兜轉轉的情緒中醒過來,她抬眼望去,正好見到那個青衣玉立的男子正滿懷期待地看著自己。
“別叫我娘娘,我還不是……”
“哎呀,這還不是早晚的事,趕明兒就是皇后娘娘了,陛下讓人把鳳冠都送來了,還不去看看?”
這活躍的宮女,半推著連城向外走,想到明日連城心口又是一沉,從年初至夏日,風佑與她的婚事一拖再拖,是她一直都不願鬆口,當初風佑按承諾放了黑將和那數百將士,允他們回家歸農,那辛的面連城始終不曾見上,但背地裡有他悄悄傳入宮中安好的訊息,風佑的耐心實在是好,此事已去了半年多,他都沒有催促,平日裡的溫存也僅限於擁抱。連城知道他在等她敞開心扉的那天,可他不明白她的心早在那加逝去那晚就丟失了。
夏日黃昏的清風讓人燻醉,連城憊懶地靠在亭中竹榻上,合起雙眼小憩。風佑輕手輕腳地走來,驚動了扇風的侍女,他擺出禁聲的手勢輕輕坐在了連城的身邊,侍女捂嘴偷笑,識趣地退下,感到燥熱的連城不安地翻過身,便看到風佑似笑非笑的臉。
“你怎麼了來了?”
她驚坐而起,感到自己的失禮趕緊改口說:“陛下前來,怎麼也不通知……”
風佑不悅地皺起眉,伸手捂了她的嘴,有些氣憤地說道:“你怎麼學起這套調調來了?我不喜歡,還是像以前那樣叫我就好!”
“以前?”
連城一時間有些迷惑,風佑煩躁地咧了咧嘴道:“死東西、壞小子,還有……”
連城被他的表情逗樂了,笑了出來,風佑看得有些痴,猛地一把將她抱緊在懷裡,連城突然清醒了過來,相隔多年,那叢林山野裡鬥嘴的年少時光,早已回不去了……
“衣服看了嗎?”隔了許久,風佑的聲音從她的髮間幽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