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助我那麼多,想必也為我受了不少委屈,該自責的應該是我才對!”陳靜舟急切的:“高老闆,您千萬別這麼說,為您做事是我的榮幸,何況我根本就沒有能力為您做什麼,只是在斤本份而已。”高一鳴拍了拍他的肩頭:“上一次我因為十三姨太的事到軍長府的時候,是段總理的電話救了我一次,我想,段總理不是平白無故來了一支電話的吧?”陳靜舟怔了怔,他沒有想到高一鳴竟會精明到連他的幕後小動作也完全猜得到:“這……”高一鳴認真的:“所有朋友中我最感激的就是你,因為你完全不必為我做什麼的,尤其是事到如今。但是你卻一直給我最大的幫助而不要任何回報,不說不代表我不放在心裡,靜舟,希望你能明白!”陳靜舟抬起頭,正視著高一鳴那雙明澈的眼,眼中有種深切的痛楚一閃而過,然後他誠摯的:“高老闆,靜舟願為您做任何事,因為您是這樣一個……好人!”高一鳴為他的眼神而一怔後微帶不安的一笑:“謝謝你,靜舟……你看我,與你說了這麼久的話居然都沒有請你坐下來,來,坐!”陳靜舟又低了頭:“哦,是!”
兩人坐下後,何文雅送上了茶,陳靜舟喝了口茶後便道:“高老闆,您現在有什麼打算呢?”高一鳴苦笑起來:“我真的不知道,高一鳴的一切都是京戲的,沒有了京戲,我只能做一個廢人。”何文雅嗔怪的叫道:“高大哥!”高一鳴回了她一記自我解嘲的笑眼。陳靜舟沉吟的:“昨日各報社採訪高老闆的稿子今晨就已經發出來了,軍長……”他看了一眼一直坐在一旁未說話的趙嘯峰,趙嘯峰會意的起身:“一鳴,你們談,我去帶文英她們練功。”高一鳴忙起身恭敬的應了一聲:“是。”陳靜舟這才道:“軍長一早看過報紙臉色就很陰沉,我看得出,他對高老闆毅然離開泰祥班的舉動既佩服有惱怒,您的寧折不彎是更讓他心折了,我想,不出半月,軍長一定會解除封殺令的,但是他會再用什麼方法記高老闆屈服,我實在不知道!”高一鳴撫著眉頭:“我現在只想遠走高飛,在確定不會連累到我身邊的人後,有多遠走多遠,我鬥不過他,總可以躲得過他吧!”陳靜舟默然了。何文雅輕輕的問:“他在你身上付出了這麼多心力,肯輕易放你走嗎?”高一鳴默然了。
眼前的情勢有如一團亂麻,他不是仙人,怎麼知道要怎麼解開呢?
三天後,方秀梅與陳志強一同來看高一鳴,一見面方秀梅就興高采烈的道:“一鳴,你知道不知道?現在外面為了你都快鬧得天翻地覆了!先說北平的新聞界好了,那天採訪你的稿子陸續登了出來,明裡暗裡全都對段秋淮的做法表示不滿,將你的境況寫得十分的悽慘,將你“壯士斷腕”的情懷寫得十分的悲壯,感人至深!現在滿北平的人都恨透了段秋淮了!“高一鳴聽到後搖頭苦笑了:“想不到我高一鳴也有要人憐憫的一天!”方秀梅不禁吐了吐舌頭,忙道:“還有呢,北平梨園公會與票友會也都在報紙上聯名要求當局停止對你的封殺,天津、上海方面也發表了為數不少的聲援文章,一鳴,支援你的人有好幾百萬哪,你真了不起!”高一鳴揚了揚唇角,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聽到這樣的訊息,他想他會更高興的。陳志強介面道:“我和秀梅商量過了,自強報社會在五天之內搞一個聲勢浩大的新聞界聚會,憑現在這一呼百應的情形,再給段秋淮施加重壓,逼他早日解除封殺令。”高一鳴忙道:“不要這樣做,他的性格我知道,他要做的事,反對的人愈堅決,壓力愈大,他愈要做到底,不成功則成仁,把他逼緊了,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的!”何文雅亦道:“十六那日陳靜舟陳副官來過,他說段軍長不出半月就會把封殺令收回,我們現在只需要等待,太激烈的行動反而會讓段秋淮騎虎難下的一路惡到底。”方秀梅不是很信服的:“陳靜舟可是段秋淮的人啊,他的話怎麼可以全信?也許他是騙我們的呢!”何文雅笑了起來:“秀梅,我看你是‘關心則亂了’,以你的聰明才智怎麼會想不到:段軍長為什麼會一二再、再而三的與高大哥過不去呢?”方秀梅沉吟起來,何文雅就說:“段軍長與高大哥‘鬥法’不是第一次了,這一次他是把高大哥害得很慘,可是他也沒有佔到上風,他用盡心機想做的就是要高大哥和他在一起,你們想,他怎麼可能讓高大哥過象現在這樣的太平日子呢!”方秀梅恍然的:“對啊,他之所以封殺一鳴就是要一鳴屈服於他,一計不成他會有第二計,反正是不會讓一鳴輕鬆下來的,我也真是笨,到現在才想到這一點……文雅,想不到啊,你平時總是一言不發的,一開了口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高一鳴揚眉笑道:“不要總以為文雅只是個柔弱的小丫頭,她啊,是外柔內剛,有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