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快追了上來。
“分明盼著母親回去,卻不肯開口,我實在不懂他們哪來這許多彆扭!”我重重嘆息。
哥哥忍俊不禁,大笑起來。
“很好笑麼。”我睨他一眼,既覺可惱又覺無奈,“從前不覺得,如今才發現你們都是這般彆扭!”
哥哥仍是笑,過了許久才斂去笑意,柔聲道,“我們沒有變,只是你長大了。”
心中怦然觸動,我怔怔無言以對。
“阿嫵,你長大了,也變了。”哥哥微笑嘆息。
我回眸看他,“我變了?”
“你不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某個人?”哥哥揚眉笑睨我。
我一怔,陡然明白過來,他是指蕭綦。
“出嫁從夫……嫁與武夫自然成了悍婦。”我似笑非笑瞧著哥哥,猛然揚鞭向他座下駿馬抽去,“叫你往後還敢欺負我!”
馬兒吃痛狂奔,驚得哥哥手忙腳亂,慌忙挽韁控馬。
看著那狂奔在前的一人一馬,我笑不可抑。
驀然回望雲山深處,不知父親可曾到了山門。
次日的壽宴設在豫章王府。
我原以為只是家宴,卻不料煊赫隆重之至。除家人外,京中王公親貴皆至,滿座名門雲集,儼然煌煌宮宴。
這是蕭綦的安排,他素來不喜歡喧鬧浮華,今日卻極盡鋪張為我賀壽。旁人或以為,這是在昭示豫章王的權勢煊天,炫耀豫章王妃的尊貴榮寵……唯獨我明白,他只是想彌補大婚之日對我的虧欠。
母親宮裝高髻,含笑坐在父親身邊,雖然對父親仍是神情冷淡,卻也肯同父親說話了。
哥哥帶了兩名愛妾同來,在父親面前卻不敢有半分風流態。
太子哥哥到來時,見到父親略有些許尷尬。不過宛如姐姐帶來了他們的小女兒,那小人兒玉雪可愛,正在蹣跚學步,立時引得滿座目光追逐。
哥哥直笑那小人兒搶了我這壽星的風頭,母親卻說,“阿嫵幼時更加招人喜歡,不知日後我的外孫女會不會和她一個模樣。”
我頓時面紅耳赤,父親與蕭綦亦笑而不語。
正與父母說笑間,宛如姐姐抱了女兒來向我道賀。我伸手去抱孩子,她卻咯咯笑著,徑直往蕭綦撲去。
蕭綦手足無措地呆在那裡,抱也不是,躲也不是。那小人兒抱住他脖子,便往他臉上親去,驚得大將軍當場變了臉色。
在座之人無不被蕭綦的窘態引得大笑,太子尤其笑得前仰後合。好容易讓奶孃抱走了孩子,蕭綦才得以脫身。
唯一的缺憾是姑姑未能到來,她前些日子已好了起來,偏偏今日又感不適,只命太子帶來了賀禮。
滿堂明燭華光之下,我環顧身側,靜靜望向每一個人。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才僅僅只是我的家人,是我的至親至愛。今夜依然把酒言歡的翁婿兄弟,只怕轉眼到了朝堂之上,就是明槍暗劍,你死我活。然而我已不會奢望太多,能有今晚這短暫的歡宴,已是莫大驚喜。
這一刻,我願意忘記豫章王,忘記左相,忘記長公主……只記得那是我的夫君和父母,如此足矣。
最美好的時光,總是匆匆而過……轉眼夜深、宴罷、人散,滿目繁華落盡。
我已酒至微醺,送走了父母和哥哥,只覺身在雲端,飄搖恍惚,彷彿記得蕭綦將我抱回了房中。
他替我寬衣,我渾身無力,軟軟環住他頸項,笑道,“原來你害怕小孩子。”
“我怕了你這丫頭!”蕭綦無可奈何地笑。
半醉半醒間,我伸手去撫他眉目鬢髮,笑嘆道,“若是有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小人兒,會是什麼樣子?”
他將我環在臂彎,正色想了想,嘆道,“若是女孩兒,和我一模一樣,只怕將來嫁不出去。”
我伏在他懷中懶懶地笑,從前並不特別喜歡孩子,如今卻隱隱有些好三,想著一個小小的人兒和我們長著相似眉眼,會是怎樣神三的事情。
迷迷糊糊睡去,一夜酣眠無夢。
約莫四更天時,我突然驚醒歸來,睜開眼卻是一片靜謐。輾轉間似乎驚動了蕭綦,他立即將我緊緊環住,輕撫我後背。望著他沉睡中柔和而堅毅的面容,心底一片柔軟,惟覺良夜靖好。心中情意湧動,我痴痴仰首,以指尖輕撫他薄削雙唇。他自睡夢中醒來,並不睜開眼,手卻探入我褻衣,沿著我光裸脊背滑下,回應了我的痴纏……
五更時分,天已漸亮,他又該起身上朝了。
我假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