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想起了最後的那個片段。
最後,在我最依稀模糊的印象中,在我魂飛魄散的那一刻,胤川突然奔到了我的面前,赤紅著眼睛對我說,“裾兒,我等你十萬年。十萬年,你醒過來,我娶你。”
當時的我精神已經開始渙散,我也不知道,這一幕,究竟是我的錯覺,還是真的。然而就是為了這一句不知是真還是假的承諾,竟生生熬過了十萬年的織魂。
鎖近融雪谷之後,魂飛魄散之前,我不曾有機會當面問他一句,究竟為什麼不承認他愛我,究竟為什麼要娶茹素,究竟為什麼這樣對我,我總覺得他是有苦衷,雖然所有人都跟我說他的不是,但我只想聽一句他親口說的話。
就算是他跟我說,他不愛我了,他變心了。那我也認了,也死心了。
糾纏了十萬多年的情感,總要好好的畫一個句號。
不顧赤言的阻攔,我再一次結出印伽,墨濃的黑雲深處接連三道驚雷撕破天空直衝著無春谷的放下劈下,電閃雷鳴勢不可擋,“轟隆隆——”的夾雜這朔朔寒風席捲而下,然而無春谷仍然是紋絲未動。
我踉蹌一步,身子被法術反噬的已經有些吃不消。然而仍舊不死心的剛想再結一個印伽,手卻被赤言握住,我瞪他一眼,剛要開口,只聽他淡淡說了兩個字,“我來——”
赤言的風系法術用的最好,他雙手在胸前交叉,低下頭,口中唸唸有詞,片刻的功夫,一陣狂風襲來,吹散了天邊的烏雲,我定立在山頭,只覺整個人要被大風吹得颳了起來,迫不得已接連用了三個定身咒,才穩住身形。
衣角,髮絲如狂魔一般在風中起舞。
無春谷山頂漫山的大雪被大風吹得飛揚起來,一時之間雪花紛飛仿若漫天大雪自天而降。狂風在耳邊呼嘯,雪花在眼前紛飛,赤言的紅衣銀髮本來在這蒼茫雪地中顯眼的緊,然而因狂風大作,雪花飛揚,我們明明只有三步之遙可我卻近乎要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天色明瞭又暗了。
雲朵聚了又散了。
須臾之間,整座山頭都變了樣子。
耳邊狂風嘶吼著,三尺多深的雪全部被風捲的飛揚起來,終年積雪的無春谷頂居然又見土地。一時間飛沙走礫,再也看不清眼前景象,只覺黑壓壓一片。我又多加了幾個定身咒,覺得足下有些安穩。
若是在凡界,就算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巨山也要被刮的沒了蹤影。
可眼前的無春谷在結界的保護之下,依然是紋絲未動。
隱約中,我見赤言的身形踉蹌了一下。
魂風訣與召雷術一樣,只有修行到了上神,才有使用的資本。而即便這樣,修為不深的上神,也極易法術反噬,只要片刻功夫便會盡失全身修為。
赤言為了我支撐這個魂風訣已有小半個時辰,就算他是神尊,這樣的法術消耗也是吃不消的。
我運氣一個小周天,將全身的靈力注入右手手掌,再發力注入赤言體內。
他的身影一晃,耳邊的狂風聲便更響了,天色便陰的更沉了,眼睛被風颳的便更睜不開了,裙裾在風中抖得更加劇烈,彷彿一個不經心便要撕扯了開去。
只一瞬,風便停了。
我靈力消耗過度跌坐在地上,只見赤言陰著臉回頭看我,吼我一句,“剛撿回來的命,又不想要了?魂飛魄散很好玩嗎!若是真的魂逸,胤川又在閉關,我也沒把握救你回來!””
赤言的臉色慘白,想必也是因為靈力消耗過度而有些吃不消。
我掙扎著爬起來想山谷的方向跑去,想看看是否開啟了結界,然而我剛起身,就被赤言攔住了,他的聲音有些冷,又有些低沉,“別看了,那個結界紋絲未動,胤川不會出來的。”
我有些不相信的想掙開他的手,然而只不過猛咳了幾聲,一口血灑在皚皚白雪之上。
胤川,不會來見我——
我這樣孤注一擲的來找他,想見他,卻依然是一場空。
作者有話要說:
☆、心死緣寂
我有些不相信的想掙開他的手,然而只不過猛咳了幾聲,一口血灑在皚皚白雪之上。
胤川,不會來見我——
我這樣孤注一擲的來找他,想見他,卻依然是一場空。
我頹然的坐在雪山頂上,彷彿自己的靈魂已經出離了自己。在一旁冷眼瞧著那個心碎了的自己。
其實縱然我再恨胤川,在心底,還是存了些許幻想,想著當初說不定有什麼誤會沒有解開,等我重新